救救我,南,救救无知的我,我即将粉身碎骨。「是怎么样的美?」金綰岑拼命把眼泪吞回喉咙。
「小时候,我母亲的同居人开了一间水族馆,里面摆着一管一管玻璃瓶,装满海水素调製的自来水,滴入蔚蓝染料,拇指大小的水母在玻璃管缓缓漂浮,光线从上方打下来,就好像只能活在陆地的我和牠们一同生活在海底。太美丽太脆弱了,我想帮助牠们逃走,我把玻璃瓶全部打破,我不知道牠们一离开就死去了,就在那些客人脚边,连像隻鱼般跳动都不会的死去。牠们已经离不开小小的玻璃瓶世界,我无法接受牠们唯有如此才能美丽。」
而我为此遭受了惩罚,每一道疤都是一条生命的失去,南想。
「痛吗?这边……痛到不逃跑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岑的手抚过他的背,像是在抚慰当时不懂事的小孩不可避免遭遇的可怖记忆。
「那是第一道伤口。」
「我如果把四则故事全听完一定会想杀了你。」
「那么别说了吧?」
南深吻她。「谢谢你爱我。」
「你又知道我爱你了。」
「我知道,我非常确定。」
「像诺斯特拉达姆士般确定?」
「像诺斯特拉达姆士般确定。」
南翻开她的上衣,彷彿她身上印着那些他想拯救的水母,彷彿他们一起在深海里缓慢漂浮,而爱不过是科学上另一个专有名词,他们接受彼此的反覆验证,直到玻璃龟裂,南与岑找不出任何一条定律来定义此刻。
「你已经三天没洗澡。」
「我不介意泡第二次海水,只是你会刺痛。」
「不,这样就好。」金綰岑躺上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脏的海潮起落,无论命运会把他们带到何方,他们终究只能随波逐流,现在她只求南进入体内。「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