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全班同学集体不告诉葛茉要上台报告,让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老师看着佇立在讲台上、尷尬的葛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问了她一句:
「你被霸凌了吗?」
「没……」葛茉张开口,几乎是立刻被小没打断。
「没有啊!因为大家爱她。我们在跟她玩。」小梅笑着的嘴角,看上去好尖锐。
对。只是在玩而已。葛茉跟所有人都是朋友,因为她友善、开朗,又漂亮,大家都喜欢她。所以她更不能破坏气氛,她得笑着,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她必须喜欢这种特别待遇。
一直到很后来,葛茉才知道小梅加入了班上的女生群组。她在等小梅邀请她加入,但小梅没有。从来没有。
小梅的秘密,是她喜欢着宁哥吗?
葛茉私下问了小梅。她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和宁哥交往,永远都只会是朋友。
小梅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茉茉真的很迟钝耶。」
葛茉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和小梅说,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特殊待遇。她每天都要对别人笑着、不能臭脸,很累。她不想跟大家玩,只想和小梅和宁哥玩。不,不用跟宁哥玩也没关係,她只想跟小梅玩。
但她却开不了口,只能默默看着小梅把自己的座位搬到了其他的女孩子的旁边。
既然是朋友,就要尊重对方的社交空间。又不是小学生了,那么幼稚的佔有欲只会让场面难看。
她安慰自己,她是被爱着的。大家都会来跟她互动,男生们也会找她搭话,没有人要伤害她。她东西也没有被偷、书包也没被别人丢到垃圾桶,桌椅和私人用品没被别人写恶劣的话。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那么不开心,每天都那么不想去学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失眠、每天早上起床都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去了食慾。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做任何事情都感到惧怕,因此放弃付诸行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幻想自杀。
自从和母亲的生活稳定了之后,青梅阿姨就鲜少来访。她想和母亲说自己有可能病了,但每次看见母亲背对着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独自使用着电脑,她又突然羞耻的说不出口。
她想起了在争抚养权的时候,父亲那张苍老又疲倦的脸。
她不敢承认,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她没事的。一切都很好。
后来的某一天,宁哥邀请葛茉去参加他的现场演唱。只邀请了葛茉一个人。
葛茉犹豫着该不该跟小梅说。反正在台上的宁哥不会介意底下多了一位观眾的。她挣扎了很久,最后怀抱着罪恶感,还是自己一个人赴约参加。
站在黑漆漆的台下,看着遥远的台上宁哥飆着高音,总觉得好陌生。在人挤人的群眾里,葛茉孤单到快窒息了。发了个讯息,骗宁哥说身体不舒服,葛茉提早离场,没有留下来等到庆功宴。
到家的葛茉,经过了只有母亲独自上网的客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扑倒在自己的床上。
毫无预警的,葛茉把脸埋在床上。嘴巴明明还努力的笑着,却无法控制的开始嚎啕大哭。
她对自己辩解,会难过,一定是因为她背叛了小梅,独自一个人去参加对方喜欢的男生的演唱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她,不配当小梅的闺蜜。
哭着哭着,哭累了,葛茉两眼无神的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白目的哥哥说过的话。
不开心的时候,尻一发就没事了。
葛茉从床上站起来,把哥哥送她的生日礼物从藏起来的地方拿出来。
精緻优雅的黑色盒子上写着芙萝拉公司。是製造商的名字。
葛茉把粉红色的棒子拿出来时,发现底下很贴心的有一个教学指南,和一小包润滑液。
新品的按摩棒一开始就充好一半的电。按照指南,均匀的将润滑液涂抹在棒身,然后两腿开开的对准自己的阴道口,一边轻轻旋转一边突入。
从来没有物体入侵过的穴口被湿湿滑滑的按摩棒抵着,葛茉有点紧张。那触感难以描述,刺激着排尿的感觉,但并非不适。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一口气将按摩棒插入最深。体内一口起突然扩张的感觉有点恐怖,但也就一瞬间。
「嗯!」
按摩棒突起的位置压到了体内的某一个点,害她不小心洩漏了一声呻吟。想到妈妈还在客厅,让她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口。
妈妈可能正戴着耳机。但谨慎起见,葛茉还是夹着按摩棒,走下床给自己的门上了锁。
自己夹着按摩棒走路的模样一定滑稽万分。虽然有东西放在里面的异样感,但是只是放着,那感觉似乎说不上是快感。
葛茉躺回床上,尝试着前后移动按摩棒。接近穴口的部分有点搔痒,但比起舒服,更多的还是奇怪与微妙。
哥哥说,男生在尻枪的时候没有素材也很困难。
该找A片来看吗?可是葛茉没有经验,又有点害怕那些网站。
于是她闭上眼睛,尝试去想着班上女生都说长得很帅的脸。
但那些脸都模模糊糊。葛茉皱起眉头,更加努力。
在她脑中唯一清晰的脸,是小梅。
在葛茉的脑海中,小梅裸着身体,和宁哥拥抱在一起,如电影情节般那样热烈的接吻。紧贴身体的两人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身体,小梅仰着脖子,弓着的背脊曲线非常优美,发出了好听的呻吟。
葛茉觉得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急促。
小梅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腿,等着被宁哥插入。
她抽动着身体内的按摩棒,将其往前顶,压到了一个会让她有点想排尿的位置。可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舒服的感觉。
「哈嗯!」
葛茉加速进攻着。就像脑中的小梅也在宁哥的疯狂抽插下变得狂乱,只能紧紧抓着床单。
体内好像有东西要喷发了,全身的肌肉的绷紧了,而脑中是一片空白。
抽出按摩棒的时候,从下体流出了一小摊水,渍染了床单。
葛茉想着,自己是幻想着小梅和宁哥做爱自慰的。所以,她潜意识里还是支持小梅的恋情的?那么自己就不需要感到罪恶,她没有背叛小梅。
第一次自慰完的葛茉躺在床上,放松下来的身体累了。她眼睛一闭,几乎是立刻沉入梦乡,久违的安稳的睡了一觉。
隔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周身的凌乱让她有点害羞。偷偷把床单丢到洗衣机,再悄悄带着按摩棒去浴室清洗。
想起昨晚自己做的羞羞事情,葛茉脸红。暗自祈祷别被母亲发现。
可是,感觉很好。
她几乎忘了那些糟透的情绪,睡眠品质也变好、食慾也回来了。学校的事情怎么糟心都无所谓,反正每天回到家自慰一次,就全都忘了,她隔天仍然是那个笑盈盈的班级团宠。
偶尔,自慰完睡觉的葛茉会作梦。她会梦到小梅。
她们两人赤身裸体的面对面,小梅对她敞开双臂,掛着那个她熟悉的微笑。看见这样的小梅,葛茉哭着朝她奔去,扑倒在她怀中。
她向小梅倾诉自己的无助与脆弱。她希望小梅保护她,她说她的心受伤了。她希望小梅能接受自己丑陋又骯脏的一面。
小梅笑着,回应了她的拥抱,说可以治疗她的伤口。
然后,小梅伸出手朝着她的下体摸去,伸入了那个属于女性最私密的位置。葛茉哭着,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她,最后眼泪都化为快乐的呻吟。
葛茉醒来的时候,总会想着如果能跟小梅成为那种能互相自慰的关係就好了。
升上高二,选择三类组的葛茉和选择一类组的小梅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两人再也没有讲话、再也没有见面。明明还在同一所学校,但葛茉记忆中小梅的脸,却越来越模糊。
终于有一天,葛茉觉得如果能跟某个女生成为那种能互相自慰的关係就好了。
而那个人已经不需要是小梅了。
不如说,不是小梅才好。
和小梅完全不一样的人。一个能对葛茉毫无隐藏、没有秘密的人。是个远比自己、和世界上的其他人还要来得真诚的人。
一天葛茉回到房间,看见自己明明藏得极好的自慰棒竟然被乾乾净净放在了床上。是母亲帮她打扫房间时找到了,放在那里的。
自慰的事情被母亲发现,葛茉多少还是觉得有点窘迫、有点羞耻。她走出房间,发现母亲在客厅。
想开口主动说些什么,但害羞又尷尬的情绪让葛茉只能佇立在原地。
「你上大学后,就去住宿舍吧。我要把这间房子卖了。」
毫无预警的,母亲转过头对葛茉说。
「青梅阿姨的老公要去国外发展。」母亲看着葛茉,但眼中没有葛茉。
「青梅当然也会一起去。但因为你的关係,我还不能马上去。不过,等你上大学以后,我就要去找青梅。我都查过了,身分什么的,用前夫的钱买就好了,都不算是什么难事。」
自那天之后,葛茉再无顾忌,大辣辣的直接在自己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自慰玩具,琳瑯满目,宛若博物馆。就算知道母亲在客厅,她高潮时也照样发出淫猥的浪叫。反正母亲早就不在意了。
她一路堕落到性慾的地狱里,耽溺其中而不自拔,化身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