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是在偷偷损我是个搞笑的人吧?」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的。」她笑出声,前一刻的阴霾又散去大半,「上次去吃饭也是度过了美好的一天,很期待这次和你去水族馆。」
「我也很期待。」
「时间晚了,我差不多该睡了,明天署里见。」
「嗯,晚安。」
贺铃愣了半秒才轻哂復言,「晚安。」
本就轻柔的嗓音更加柔软,像是被星辉浸染过的夜空,有那么一瞬,季桓生觉得贺铃向他显露了真情,令他不住怦然,眼前夜星也更加流光溢彩。
……
常易霖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把跟案子有关的新线索写上,一边和重新翻看资料的季桓生复述整理。
李盈盈在大学算是半个公眾人物且有经纪人时时警惕,虽因为脾气古怪而时有与人起争执之事,但鲜少有让人留下憎恶的出格行为,警方努力不懈才问到一件有关她的传闻,说其曾捲入市一中的霸凌事件。
「后来有找到她几位高中同学,虽然所知有限,但肯定确有此事,而且他们对李盈盈的态度都不算正面,说她仗着自己成绩好长得漂亮目中无人,在师长面前又会扮好学生。」常易霖将白板上的市一中霸凌事件用红笔圈了起来,「不过很奇特的是,这些人提到李盈盈态度嚣张跋扈,却始终只针对某个学妹有实际霸凌行为。」
「这个真的还满奇怪的。」季桓生再次细读了这部分的报告,「也都没人知道这个学妹姓甚名谁,只知道是小两个年级的高一学妹。」
「说是当时都高三了,大家不像李盈盈那样游刃有馀,都是全力在拼考试,根本不想淌浑水,也觉得李盈盈顶多是口头威胁、勒索之类的小事。」
「这样还是小事吗?到底是我心理素质不够还是市一中学生承受能力太强啊?」他惊讶得瞪大眼,觉得跟这些学生彷彿活在两个世界。
隐约印象十年前他曾瞒着季桓逸在放假时回国,放学时间去到市一中准备给弟弟一个惊喜,却在附近店家见到几个穿市一中制服的女孩,一群人正嘻笑着评论其中一个的身材,光是这种他就已认为构成霸凌事实,当下便走过去制止,没想到比那更严重的威胁勒索,在当时学子眼里不过是小事。
「谁知道呢?时代变了吧,以前的方法觉得无趣了,没什么力道了,就变着法子再来唄,就跟诈骗手法还有武器啊毒品研製之类的一样,愈改愈厉害,赚得钱也愈来愈多。」常易霖转着手里的白板笔,笑得意味深长,「可别小看了人类骨子里的恶啊,这位单纯可爱的小伙。」
「……喔,感谢您的善意提醒。」他哪里单纯了?就因为霸凌程度判定的不同?
「说回案子啊,麻烦的是林月萍那边,原本想找她问问知不知道李盈盈在高中做过的事,但警方去两次郭家都吃了闭门羹,所以我想是时候发个传票把人叫来了。」
话说到一半,常易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将同在桌上的报告震得颤动不止,让铃响多了些急切感。似乎是正在协助侦查的警官,他看了一眼就滑动绿键并顺手把扩音打开。
「喂,常检察官。」
「是我,请说。」
「郭建宇毒品的案子,事发当日值班的吧台调酒师说,他突然想起郭建宇在那天曾与一位女士接触过。」
「记得长相吗?或是有什么特徵?」
「很遗憾因为灯光昏暗两人又坐在角落,且时间过去太久,他没能记清样貌,只大约记得时间点和对方穿着,不过我们观看店内监视器该时间前后两小时并无找到符合的人物,现在正在看剩下的纪录。」
季桓生靠近话筒,问:「那么郭建宇的朋友们和他父母呢?」
「他们对此都没印象,可能是当时不是在看球赛就是已经喝醉了,至于他母亲,和之前一样一直避不出面,父亲那儿也没问出什么。」
「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们多在监视器上下点功夫了。」常易霖切断通话后嘖了声,烦躁地抓了抓发,「唉,怎么不管查了多少都还是这么被动。」
「至少有点新的东西了。」季桓生安慰道。看得出常易霖因这件案子承受不少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