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躺在床上,她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吊饰,记得以前在园游会上,辰易问她会不会做平安符,到现在她都还牢牢记在心上。
或许当时的他是想要一个吧?虽然之后想尝试做出来送给他,她却一直笨手笨脚的失败,经歷穿越的火车事件,并二度穿越让两人回归平行线后,她抱着为他祈祷的心情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成功把吊饰做出来。
最后离去前,在K书中心留了字条给他,她将字条上的那段话也写进吊饰里,希望有一天他能看见。然而那时的他已经不认得她,这个吊饰再也送不出去……
望着上面的祝福字句,她的内心充满思念:「辰易,你过得好吗?有带着我的祝福,好好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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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进到办公室里,她仔细的研究转介表资料。这位名叫郑方貽的男子,父母自小离婚,和母亲相依为命,国中毕业后便待在家里,没有外出工作经验,母亲主要靠回收垃圾换取金钱。
至于他们被强制转介过来的原因,是因为邻居举报,他们家最近频频出现有摔东西和打骂的声音,邻居担心年迈的母亲会出意外,便提报社会处。
这位个案和火车上的青年,两人除了姓名相同,推断年龄也是吻合的,她怀疑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为了进一步了解他的背景,她拿起电话打到他以前读的学校。「您好,我是社工师,我想跟贵校询问有关一位毕业生的资讯。」
总机将电话转到辅导室,一位老师接起了电话,听完说明后,对方回道:「您稍等,我帮你转我们辅导主任。」
耳边传来转接的音乐声,过了不久,电话被接了起来:「您好,我是辅导主任,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芷寧震惊的呆望着前方,如此熟悉的声音,难道是……
「喂?请问有听到吗?喂?」
「呃,您好……」
她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是他!他读的是清大,毕业后当老师的机率太低了。
「刚听不到声音,还以为您掛断了,请问有什么事呢?」
「您好,我是社工师,想询问一位从贵校毕业的学生,他是我的个案……」
大概讲述状况后,对方回应她:「这位同学因为毕业很久了,要花一点时间去找他的纪录,我方便跟您留一下他资讯,等之后再跟您回报吗?」
「好的,谢谢,我晚一点会再联系您。」芷寧礼貌的回道。
掛了电话后,她一直想着方才的对话。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了,所以才认错声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只人影,连他的声音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手中的转介表,她重新整理好心情,准备出门去郑方貽家作初步家访。
此时晓婷端了大盘子走进办公室,上面摆了各种不同的饼乾蛋糕。「大家赶快来吃点心囉!」
大家一窝蜂的凑过去,芷寧还在整理桌上资料,仁昊走到她身旁,「这从长官办公室拿出来的,他们这次订的点心品质很好,吃一个吧?」
想到等等家访可能会拖很久,过了吃饭时间会血糖太低,先吃个点心垫垫胃也好。她起身过去,看见晓婷盘子上剩下最后一个草莓慕斯,正准备伸手去拿,晓婷却不着痕跡的转了个身。
「嘉惠!快来拿你的草莓慕斯,剩最后一个了!」
芷寧不打算跟她计较,收好桌上资料准备起身。
此时,仁昊放了一个草莓慕斯在她桌上。「芷寧,这给你。」
「欸,这我特地留给你的耶~」晓婷走过来,嘟着嘴向仁昊表达抗议。
「我吃很饱了,芷寧还没吃,这留给她。」
见晓婷闷着一张脸,芷寧摇了摇手,「不了,别白费晓婷的心意吧,等一下就要去家访,要先出发了。」
说完,芷寧将资料收进包包里,拿着假单便离开座位。
隐约听见身后的晓婷还不断的跟仁昊闹着,她无奈的摇摇头,这份敌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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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易掛了电话,一旁老师问道:「黄主任,刚是谁打来的啊?」
「喔,是一位社工师打来的,要调查一位毕业生资料。」
「要找哪一位毕业生啊?」老师好奇问道,辰易将方才抄写的纸条递给老师。
老师看了上面的资料,皱起眉头,「都毕业这么多年,要找也很难找了吧?主任,你要不要回覆对方找不到就好了?」
「我看对方好像满需要帮助的,我还是去找看看吧!」辰易拿回了纸条,「我去学务处一趟,有事你帮我留言。」
自从跟芷寧道别后,他便在师大双主修特殊教育系,获得双学位毕业,当上特教老师。芷寧曾说过希望可以多帮助他人,他将其默默记在心里,以帮助人的实际行动来紓解对她的思念。就业后没几年,因为工作认真,加上对学生有耐心,很快升上辅导主任。
学务主任见到翻箱倒柜中的辰易,好奇走了过去:「咦?黄主任,你在找什么资料呀?要不要帮你找?」
两人一起寻找资料,最后学务主任在一个箱子的最底层,拿出一张学生卡。「你要找的是这个人吗?」
泛黄的学生卡上全是手写资料,照片因年代已久已遗失,辰易核对完资料,确定是社工要找的毕业生,便将其影印后带回办公室。
郑方貽当年是一位非常安静的学生,平时不太与人互动,因时常在课堂上发呆而被老师注意,后来开始有自言自语、焦虑、跟攻击同学的行为,之后虽然转到特教班,但状况仍越来越严重。
不知道这位学生现在过得如何?辰易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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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寧骑车前往郑方貽的住处,止不住内心的疑惑与焦虑。如果个案真的是火车上那位青年,为什么从穿越回去到现在,许多她记得的社会新闻再次发生了,唯独这个台铁列车暴力事件没有?
是因为她回到过去改了相关歷史关係?还是他们其实根本是不同人?
无论如何,社会能够太平无事就是最好的。
进入一条狭隘的巷子,车子停在一处矮旧平房前,屋瓦砖木残破不堪,屋簷上的木头弯曲断裂,阳光因被周遭的高楼挡住,使得平房整体幽暗阴森。
她走到门口前,窄小的庭院里到处推满破旧的纸箱与回收垃圾,散落一地的宝特瓶淹没到走道上,一旁堆积的便当盒散发腐臭味,四周围绕苍蝇蚊虫飞舞着。作了深呼吸后,她按下门铃,似乎因年久失修发不出声音,她转而敲大门。
内门被打开,一位满头白发、弯腰驼背的老妇人,步履蹣跚的走出来,对她的到来露出疑惑的眼神。
芷寧客气的自我介绍:「您好,我是社会处社工师柳芷寧,因为收到通报来跟您作个家访。我是来协助您的,来看您有没有需要帮助或是能帮您们申请补助的部分。」
「喔……刚有一位老师打电话来,你们是一起的吗?」妇人边说边缓慢打开大门。
妇人说的老师应该是刚刚联络的辅导主任吧。
「他是学校的辅导主任,」芷寧笑着解释:「我是社工师,主要来了解一下你们状况,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助您。」
妇人点了点头便朝屋内走去,芷寧一边闪着地上的宝特瓶,一边跟着妇人进屋。屋内环境脏乱,瀰漫着闷臭味,光线不足的日光灯将客厅照得一片惨白,狭小侷促的空间,摆着木製的桌子和长椅,脚边还有布满灰尘的小电风扇,迟钝缓慢的来回转动。椅子上除了堆满杂物,还坐着一个肥胖的身影,正两眼无神的发呆。
这位眼前呆滞的男子,儘管脸变得肥胖浮肿,这张面孔她也永远不会忘记,火车上的画面在脑海中仍十分鲜明,他面目狰狞的举刀站在她眼前——
「小姐,这椅子给你坐。」妇人开口,将芷寧的思绪拉回现实,一张红色的塑胶椅正摆在她脚边,「不好意思啦,家里有点小,你忍耐一下。」
简单说明来意后,她拿出本子,「您好,跟您访谈过程中,我会作个简单的纪录以呈报给长官,作为提供协助的依据,如果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提出来。」
老妇人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她指着面无表情的男子,「这是我儿子阿貽啦,他国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书了,他爸爸离开家已经十几年了,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之前他爸爸在外面喝酒后,回家就发酒疯,打我们两个出气,后来外面有了女人,就很久才回家,有一天吼,就没有再回来了啦……」
芷寧边听边记录,老妇人继续说着:「以前我们生活都是靠他爸爸的,他爸爸不回来家里就没钱,我什么都不会,之前还有去外面帮人家洗碗,但阿貽生病以后,为了在家照顾他,我就捡一些回收垃圾换钱。」
芷寧停顿了一下,抬头问妇人:「你刚说他生病,是什么样的病呢?」
妇人叹了口气:「阿貽读国中的时候,有一次他爸爸又在家发酒疯,刚好他放学回家,结果他爸拿椅子往他头上砸下去,吓死我了。虽然没有流血,但他头上肿了很大一个包,之后吼,他就变得很奇怪,变得话很少,整个脸也没什么表情,有时候还讲一些很奇怪的话,说什么……家里有人走来走去,不然就是有人叫他名字,还跟他讲话啦!」
妇人一脸忧伤的说:「我看他好像是中邪,带他去庙里请乩童帮忙,喝符水、用铁棍打背、泡符水澡都没有用。后来我又把他带去另一间庙,庙公说他是生病,叫我带他去医院,可是我都没钱吃饭,哪来的钱去看医生?后来就只好待在家里照顾他。」
讲到一半悲从中来的妇人,语气变得哽咽:「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啦,他爸吼……本来是要拿椅子打我的啦,他为了保护我,椅子才打到他的头,都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啦……」
说着说着,妇人眼泪掉了下来,「他小时候很乖,我做家事累了他还会倒水给我喝,我忙的时候还会去帮我买吃的回来,不让我饿到。他现在变成这样,他爸爸也不要他……」妇人越哭越难过,芷寧赶紧递了面纸过去,拍了拍妇人肩膀。
访谈完后,妇人起身带芷寧看其它房间的环境,屋子里唯一的卧室中,只有一张双人床,没有其他橱柜,上面堆满衣服与捲成一团的被褥。接着到厨房门口,还没开灯,便有一股臭味飘过来,当微弱的灯光点亮后,只见地上佈满密密麻麻的虫蛹,而流理台上堆着未清洗的碗筷与菜渣,覆盖着一片黑雾般的不明物,妇人一靠近后,那片黑色瞬间飞起散开,原来是一大群的果蝇。刚靠近厕所门口,一阵臭味迎面袭来,让人难以忍受。
跟妇人道别后,芷寧骑车离去,她难以想像他们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生活,返回办公室后,她很快打电话给郑方貽学校的辅导主任。
打过招呼后,她开口说:「我刚去过他们家访谈,他们家的环境不太好,我打算先申请物资送过去给他们,而且郑方貽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医疗资源可以帮助他们。」
听完叙述,辰易也和她交换资讯:「我稍早也有打电话过去瞭解状况,我同事说可以替他们申请补助,这部分我会来研究看看细节。」
听着话筒里熟悉的声音,芷寧迟疑了一下,满满的感触油然而生,「对了……谢谢你的帮忙。」
「别这么说,应该的。」辰易笑着回,想起了过去:「以前我认识一个人,她的梦想就是当社工师,所以受到她的影响,我也希望尽一己之力为社会付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双方掛上电话后,辰易心想:不知道和对方也是社工有没有关係,听着她说话的口吻,彷彿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寧。
看了桌上的行事历,再过不久就是他们十年约定的日子,她还记得吗?她会来吗?
「黄主任,您之前要的补助资料跟申请条件,我帮您送来了。」这时,一位老师将纸本资料递给他,他将心思拉回,认真研究起手中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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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芷寧载着申请的物资骑到郑方貽的家门口,两台警车骑到她身边停下,其中一位警员拉起安全帽的面罩,「芷寧!」
「玲宜!」芷寧高兴的跟她打招呼。
玲宜看到车后的物资,指着一旁的矮平屋,「你要把这些送进去吗?」
芷寧点点头说:「上次家访时,我看他们家里状况很不好,所以送一些东西过来给他们。」
「派出所还有一些民眾送的麵包,反正大家也吃不完,要不要拿一些过来给他们?」另一位警员听见对话,便对玲宜建议。
玲宜点了点头,转头对芷寧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麵包给你,再陪你一起进去。」
芷寧答允后,目送玲宜和另一位警员骑车离去。
她坐在机车上静静等待,突然间屋内传出摔东西的声音,还伴随妇人的哀嚎声,那哭着求救的声音让芷寧感到状况不对劲,焦急起身拍打大门,然而过了许久都无人出来应答。
怎么办、怎么办……是郑方貽再一次施暴?妇人会不会被打死?现在她应该怎么做才好……
屋内的哭声越来越凄厉,夹杂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让人焦躁不安。
不管了,先救人再说……
她赶紧撞开大门衝进去,推开内门,只见妇人嘴角流着血,头发凌乱的坐在地上,郑方貽高举一张木椅往妇人身上丢过去,妇人挣扎着闪避,仍被木椅砸到腿骨,痛得她大声惨叫。
芷寧急忙护到妇人身前,激动的对郑方貽大吼:「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郑方貽抬起头,歪着头看着她,嘴里喃喃说着:「你是来服侍我的,还是来求死的?」
她愣了下,不知如何回答,看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害怕的不住倒退,吓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他要干嘛,他到底要干嘛……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辰易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好害怕……
郑方貽伸出手要抓住芷寧,她赶紧闪避开,失手的他愤怒的朝一旁电风扇迁怒,用力一踢,风扇撞到墙壁零件四散一地,铁网因受到外力衝撞而变形扭曲,他睁大双眼瞪着她大吼:「你要死,我就让你死!让你死!!」
声音大到彷彿要震破耳膜,她吓得完全无法思考,只是一直不断倒退,但空间窄小,她的背撞到墙壁无处可去。郑方貽抓起地上的酒瓶往她砸了过来,芷寧连忙蹲下身闪开,击中到墙壁的酒瓶应声碎裂。
妇人蜷缩在角落里凄厉哭喊:「阿貽,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往芷寧方向衝过去,狭小的客厅毫无藏身之处,她急忙绕到桌子对面和他对峙,而他选了边追向她。逃到一半的芷寧,猛然被地上杂物绊倒在地,正欲爬起,却来不及,郑方貽已是扑到她身上,那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动弹不得,他双手用力摀住她的口鼻,她反抓住他手腕拼命挣扎,然而对方力量大到让她无法挣脱……
呼吸不到空气加上激烈反抗,体内的氧气迅速消耗,喘不过气的难受与巨大恐惧让她感觉濒临死亡,眼前一片晕眩,她挣扎的双手渐渐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要死了吗……
就这样死去了吗……
脑海快速闪过许多画面,爸爸抱着她在空中飞,妈妈牵着她的手坐在海盗船上,玲宜把冰淇淋沾在她的鼻尖,辰易俯身靠近她的脸蛋望着她……
突然,摀住口鼻的手被移开,新鲜空气涌入鼻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她虚弱的睁开眼。是妇人猛力拉开郑方貽,但很快被他推得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阿貽,妈妈求你……」
郑方貽不理会妇人的声音,直直走到门口,从地上捡起破裂的酒瓶颈,朝向芷寧走来。
她瞳孔反射出他高举起酒瓶颈的影像,顿时,火车上的画面再次浮现,一样的情况,只是这次变成酒瓶。
临死关头,她忽然想起心愿笔记本,当时自己曾说过:如果非得要带走一个人,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回他的人,请给我机会让他再回来吧……
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她恐惧的闭起眼睛。
郑方貽扬起酒瓶,用力挥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她睁开眼,却见郑方貽一脸痛苦的倒卧在她脚边抽搐,砰的一声巨响,她睁开眼,却见郑方貽一脸痛苦的倒卧在她脚边抽搐,接着一个人影把她拉起身,迅速将把她护到身后。而玲宜窜到最前方,拿着电击棒警戒的瞪向郑方貽,一边用呼叫器请求支援,男警很快衝进门,擒拿住还想揍人的郑方貽,用警棍将他的手压制在背后,以手銬銬住他。
见危急状况控制住了,那人影转过身,担心的看向芷寧。「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陌生又隐约有点熟悉的面孔,她发抖的说:「小……小健?」
顿时,紧绷的情绪获得释放,让芷放声大哭出来:「我刚刚快死了,好害怕、怕死了……」
玲宜赶紧过来安慰她,一边跟派出所回报现场状况。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小健协同消防人员,和车上的医护人员压制郑方貽出门,妇人赶紧爬过来挡在门口,跪在大家面前哀求道:「警察大人,我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儿子带走,都是我不好,害他爸爸不要他,是我没有照顾好他,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们不要带走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把他带走了我也不要活了……」
妇人哭喊着,朝他们磕头苦苦哀求,玲宜的脸露出难色。芷寧赶紧擦擦泪,恢復镇定,将妇人拉到一旁,让玲宜与警消与医护人员将郑方貽戒送出去。
妇人抓着芷寧的手臂不断朝门外哭喊着,眼见无效,她转而用头去撞墙壁,芷寧吓得赶紧拉开妇人。
「不要再撞了,阿姨,你不要这样……」
「你们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儿子,他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妇人靠着墙壁哭得肝肠寸断,撞击墙壁的额头已然肿起、布满血丝,脸部的瘀青与嘴角血跡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芷寧赶紧安抚妇人,「大家是来帮你跟儿子的,你儿子不是被送走,他们只是要先带他去别的地方冷静一下,很快就能回来,没事、没事的……」
此时玲宜走了进来,「芷寧,你跟阿姨都受伤了,你们一起坐救护车去医院,我在后面跟着你们一起过去。」
芷寧扶起虚脱的妇人走了出去,玲宜跟在旁边一起帮忙。
抵达郑方貽家附近的辰易,频频看着手里的资,却发现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
原本找了里干事想帮他们申请低收补助,但申请表必须要有本人的签章,他因而拿着申请表,循着地址找到郑方貽的住处,却看见一位女警正搀扶着一位妇人,和一位穿着社工背心的小姐上了救护车。
那位小姐,会是跟他通电话的社工师吗?
她是不是受伤了?
他想过去关心,然而救护车门随即关上,响着鸣笛声驶离远去,那位女警也随后跟去。
围观的邻居交头接耳着,他走到郑方貽的家门口,大门被关上,但内门没有,透过大门的纱网,只见屋内一片凌乱。
想起擦身而过的警车与救护车,他拿着补助申请表,无奈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