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谭艾斯想也不想,缓缓将双手往前伸,他手心朝上,犹如要接住东西一般。
见状,冬璽澄迈开脚步,跑了两三步之后,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那双停顿在空中的手先是一震,然后又慢慢收回搂住怀中的人。
冬璽澄用力闭上眼睛,想要深切感受对方的温度,「你再告诉我一次,我真的不是做梦吧?」
谭艾斯眼眸一垂,轻声说:「不是。」顿了顿,他又说:「我会治好你。」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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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省电力,冬璽澄又进入了待机状态。
趁着这时候,谭艾斯进入手术室,病床上躺着一个纤瘦的人,他的面容看起来相当年轻,第一印象给人感觉像个十七、八岁的青涩高中生。本就白皙的清秀面容在病床上更显苍白,戴着氧气罩尤显脆弱,彷彿随时会终止呼吸。
谭艾斯凝眸看了好一阵子,才伸出手轻轻抚过那张脸颊。额前有一道浅浅的伤疤,是第一次动手术时留下的。即便现在的技术精密,仍是无可避免留下疤痕。
还有后脑,跟颈后,加上为了连接机器人──沿着脊椎骨都是密密麻麻的孔洞。
这些,他也经歷过。
可是,他没有把握冬璽澄会跟自己一样成功。
手指微微蜷起,然后逐渐紧握。
ICD的解散及没落是自己的爸爸一手决定的,他留给谭艾斯的技术里并没有关于知觉转移的高阶技术,有关那些禁忌,全被谭予洋封在了潘朵拉的盒子里,不再让任何一个人轻易动用。这些是谭艾斯根据过往经验及记忆一点一滴摸出来的。
坦白说,冬璽澄的意识能在管家机器人中甦醒──他自己也没料到。
足足一个月,其实他自己都逐渐认知到或许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仅仅是他的执着。
就像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谭予洋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那天,管家机器人即便出了差错,错拿烈酒给他,在入口那瞬间──谭艾斯就有所察觉,明明有机会可以把它吐出来。可是,他仍旧吞入喉中。
好辣。
是不是能麻痺自己。
他不太确定自己做过什么,似乎是进入了手术室,在病床旁跪着祈求──希望这个人可以清醒过来看看一眼。
看他一眼就好。
冬璽澄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谭艾斯确定他的意识转移到机器人身上那天──他差点疯了。如果不叫冬璽澄先出去工作室给他一个冷静的空间,他怕自己会失去理智。
他成功了。
像谭予洋从死神那里抢回他一样,他也抢回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剩馀不多的珍贵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