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管了，这不重要。
这话让肖尧有些恼火。
“所以，你可以帮帮我吗？”肖尧诚恳地说。
“你都不问我，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肖尧故作轻松地往郁璐颖皱起来的湿衣上泼了一点小水。
郁璐颖呈现出一种惬意和自由的姿态。她的校服上衣被水浸湿，贴合在她纤细的身体上，显露出青春的曲线，嗯，虽然也不是特别明显。
“是嘛？我刚刚才——”
肖尧和颜悦色道：“这是通知，还是商量？”
“她光脚没穿鞋，肯定走不远！”沈婕道：“她走了到底多少路，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拜托，我只有寒暑假住在西郊！”沈婕叫道：“啊，水体，我想到一个人工湖，离这里也不是特别远，我们去看看吧？”
“我看到了，谢谢，”郁璐颖轻轻划着水：“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没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因为你在交往期间私自出轨，还不够吗？”郁璐颖道：“到哪说你也不占理。”
从小的时候，当他闭上双眼时，便可以看到视网膜上乱窜的光点。
应该是……那边。
“有什么要说的就说，”郁璐颖说：“说完就可以戈——走了。”
肖尧把重音落在了“你”字上。
尽管他的胸部以上都露在水面上，但还是立刻感觉到河水涌入了自己的鼻腔和嘴巴，怀里的少女也开始瞎扑棱，遂赶紧拉着她又往岸边紧走了几步。
在这个炎热的下午，河道两旁的行人并不多，河里除了郁璐颖，还有几个小崽儿——看起来都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有两个小男孩儿赤着深色皮肤的上身，脸颊上也是郊区人特有的那种土色，一个小女孩儿穿着背心——郁璐颖有时候会与他们三个互相泼水玩，陪着他们留下一河床晴朗的笑声。
他伸手去抱郁璐颖，郁璐颖却把一只柴火般的胳膊抵在了肖尧的胸前。
“我不去！”郁璐颖说。
肖尧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你为难都是自己找的，关我什么事啊？”郁璐颖故意说着无情的话。
“没有，这件事情我也确实很不爽。”郁璐颖小声地反驳道。
少女粉红色的短袖正耷拉在她的上臂，湿漉漉地朝河面滴着水，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沈婕心里担心这是和肖尧的最后一面，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嘟嘟哝哝地不肯走，被肖尧一脚背轻轻踢在她结实的小腿肚子上：“快去，快去，快去救我。”
“我大概半个月以前就发现可以利用共生来定位你了，”郁璐颖波澜不惊地说。
沈婕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手机，我们两个分开了怎么联系？”
“你看，你总算说实话了，”肖尧说：“出轨什么的，只是你逮到的借口罢了，你前段时间早就有这个念头了。”
渐渐地，周围的车水马龙喧嚣杂乱远去了，耳鼓中一片寂静。
郁璐颖道：“你不同意也没用，分手从来就不需要两个人都同意。”
肖尧：“……！？”
眼前的这条小河并不长，也不算宽广，但难得的是它的水居然尚且还算清澈，蓝天的倒影倾泻其中，肖尧可以隐约看到河床上的细小石子和水草的轻舞。
“哦伊——！”肖尧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当成扩音器，朝郁璐颖大喊了一声。
“你自己去吧，”肖尧俯下身，双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口喘着气：“我们还是分头行动，这样找人的效率比较高，没有我跟着的话，你跑得也比较快。”
少年走到了郁璐颖的跟前，河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胸口。
郁璐颖刚要开口反驳，肖尧却自顾说了下去：“所以对我来说，我真正在意的是，你的感受。”
“下来。”郁璐颖用清脆的声音说。
肖尧想提醒她“我不会游泳”，转念一想，她都特意游到浅水区了，屁话不要多，便脱下自己脚上的aj篮球鞋，和郁璐颖的鞋并排放在河堤上，穿着全身的衣服和袜子往郁璐颖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而且我现在要给你加一条，就是我不堪忍受你们家正房的欺凌。”
肖尧睁开了眼睛。
沈婕在自己的身畔，连推带拉。她穿着一条盖到膝盖上方的裙子，脚上穿着不露趾的包头皮凉鞋和白色短袜，也是急得跳脚。
沈婕跑走以后，肖尧又找了几个路人打听，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光脚只穿袜子的女生从这边跑过，但都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你有病啊你！”郁璐颖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伸出右手的手掌，用力从上往下撸自己的小脸。
肖尧：“……”
肖尧现在认为她里面穿着的是浅黄色。
“我回去说她，回去说她。”肖尧劝道：“我这刚把沈婕救出来，我们今天晚上去哪里过夜都还不知道，一屁股的事情，你这时候让我后院起火，是不是太难为我了？”
最终，少女停了下来，两手划着河面，身体半仰着，看着肖尧。
一开始它们是杂乱的，后来便凝聚成一条银河，或者是半列火车。
郁璐颖转过身去，却被肖尧一把拖住了袖子：“沈婕跟我一起分头在找你，她说如果我先找到你，叫我代她跟你道个歉。”
“她道歉的方式就是拿脚踩我的脸吗？”郁璐颖讥讽道。
“所以我想听的是你的实话，你的真心话，我想要知道你所有的内心，真实感受，这样我才能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地方，将来要怎么做一个更称职的男朋友，要怎么样来对你好。
郁璐颖歪着头略微想了一下，点头道：“行，我俩现在是朋友了。”
肖尧开始上路。
他望向了某个方向。
当时他是真的想看沈婕游。
“啊？”
郁璐颖的双眸紧盯着水面：“这样比较好。”
郁璐颖低头，沉默。
肖尧看得出，她的内心似乎是软化了一些，心里遂也放轻松了一点。
“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你第一次产生想要分开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在东如的时候，”郁璐颖抬起头来：“在东如和房兵的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