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有小怪啊,真麻烦。”
说着,冲屠夫们勾了勾手:“既然流程还是要走——劳驾一起上,我赶时间。”
屠夫们彼此对望一眼,悉听遵命,全都嘶吼着,举起手中的屠刀向肖尧劈砍过来。
肖尧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边上的颧骨,那里还是很痛。
……
……
二十秒钟后。
肖尧把长剑重新佩在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们是我打过的最差的一届小怪。”
少年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这些新鲜和不怎么新鲜的肉块,尽量避免弄脏自己的靴子,朝着屠宰场更深处的房间不疾不徐地走去。
他靠近了一扇窄门。
肖尧没有冒然推门进入,而是缓慢接近,试图先通过门缝或者什么东西进行一下观察。
他听到了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
准确地来说,是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
“你做得太过火了,我不允许你伤害ta,我们讲好的。”首先飘进肖尧耳朵的,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
啊!肖尧微微一怔。
“我们的协议里只包括了不伤害ta,没包括不伤害ta啊。”这是一个有些粗犷和冷冰冰的声音。
“你哪一个约定也没有遵守,”女声反驳道:“肖尧在你手下的影子手里受伤了,是我医治好他的。”
粗犷沙哑难听的,一听就是反派的男声笑了笑,没有回应女声的指责。
“ta是我的朋友,请你马上放了ta。”女声再次要求道。
“ta是你的情敌,你的情敌,才不是你的朋友。”男声提醒女声。
“是情敌也是朋友,”女声道:“如果你执意要伤害ta,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你后果自负。”
“哼,你是在威胁我?”男声显然听着不怎么高兴。
“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可以试试看,”女声发出了警告:“到时候不用我出手,你也决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找不到我的,”男声发出了一阵笑声,肖尧觉得这笑声中带着些许的不自信:“更何况,你觉得,如果我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合伙人,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待你?还会把你当成亲爱的妹妹和爱人看待吗?”
“你就拿这个来威胁我?”女声道:“你昏头了——他已经知道了。”
“哼,”男声又冷笑了一下,像是沉默了一小阵子,接着语气有所放缓:“我和你说了n多次了,我不会伤害她,这只是一种重塑、塑形、再造与新生——不然你以为外面的这座城市是哪里来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女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无非就是把不合你心意的肢解,重新拼凑成听你话的傀儡,你这也能叫作爱?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你!”那男声怒道:“妇道人家,头发长!”
“你的这整个地方都让我觉得很恶心!”女声尖叫道:“反人类!我要是早一点看到你的这个屠——”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女人。”男声也提高了音量:“你愿意觉得恶心,你就恶心罢!我不是来和你谈恋爱也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利益合作罢了!如果你打算背叛我,你可别忘记了——”
肖尧觉得这场相声听得差不多了,便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答,便推门走了进去。
一道炫目的光芒立时刺痛了少年的双眼。
“谁?”里面的这“屠夫”又惊又怒地喝道。
“哎呀哎呀,别吵别吵,”肖尧摆摆手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吵吵,吵得人脑壳都疼了。”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张正凯之影举起了手中的屠刀:“是你把他引过来的?!”
“不是她,你可别冤枉了人家小姑娘。”肖尧瞥了一眼郁璐颖,低头盘弄起自己的指甲:“我刚才在外面听着就纳闷,你说我们找不到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梁静茹吗?”
梁静茹给的似乎应该是勇气?算了,不重要。
肖尧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屠夫”。
眼前是一个清秀的初中生小男孩的形象,却身穿黑色的水靴和难以辨别颜色的皮围裙。
他的脸上涂满了鲜红的血污,宛如恶魔一般可怖,眉目间透着一丝邪恶的光芒。他的眼睛犹如深坑,漆黑而无情,闪烁着残忍的凶光。红润的嘴唇被一层血腥的涂层所覆盖,透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修长但苍白的手指上沾满了血迹,像是那些曾经在他手下丧失生命的生物的鲜血。腐烂的指甲散发出刺激人心的恶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身上的屠夫服装充斥着血迹和腐朽的气味,血污渗透了衣物的每一寸缝隙,形成了一道道恶心的图案。
最为可怖的是,他的右手——事实上,根本没有右手,他的整个右臂都从手肘处被截断,装上了一根义肢。说是义肢,其实只是一根金属棍,上面连着大铁钩子。
肖尧的目光下垂,落在了屠夫身前的屠宰台上。
他看到一位被五大绑的少女。
她上身穿着浅色的针织衫,似乎是浅蓝色的短裙,以及似乎是白色的短袜和运动鞋——之所以都是“似乎”,当然是因为她此刻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所浸透,颜色变得难以辨认。
少女的脸色惨白,看起来正昏迷不醒。她的头发乱乱地散落在屠宰台上,亦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让黑色的发丝变得有些粘稠而又沉重。
她的双手被紧紧地绑在身后,用粗糙的绳索牢牢地束缚在一起,血液顺着绳子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少女的双目紧闭着,血迹斑斑的屠宰台边缘,铺满了生锈的铁链和钳子。
“放了她,我他妈的只说一次。”肖尧抬起头来,命令道:“小苹果,站到我旁边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