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晚没有看过小说,不晓得这片段作者有没有详细描述周栩尧的心境,可她能够自己脑补,只要想到他强撑着笑听喜欢的人讲述另一个对象的模样,就觉得心疼不已。
当剧情推展到两人分开后,周栩尧喃喃自语地低诉对男主的情意,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泣不成声时,裴夕晚更是直接红了眼。
压抑的呜咽声响在耳际,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看见周栩尧无措哭泣的模样,让她好想抱抱这个素未谋面的十七岁小少年。
正揪心难受着,手机铃声倏然响起,打散了满室的悲伤。
裴夕晚泪眼矇矓地确认来电人,哽咽着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回事?」与想像中截然不同的情绪让路岁安有些迟疑,停顿片刻才敢出声。
「没事。」裴夕晚吸了下鼻子,用手背抹掉眼眶里没有落下的泪,没头没脑地解释道:「周栩尧太惨了。」
仅一瞬的疑惑后,路岁安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这大概又是哪个角色的名字,无奈问她:「这应该不是你给我发那些贴图的意思吧?」顿了下,他还是决定提醒她:「我只有十分鐘的休息时间。」
「当然不是。」意识到能聊天的时间不多,裴夕晚当即来了精神,把午后那短暂的送糖小插曲转换成十来句话,鉅细靡遗到连姜朔光当时脸上的神情都不放过。
被迫听完十几句中只有一句是重点,其他全是夸人的彩虹屁,路岁安也没有表现出不耐,还十分捧场地顺着她的话问:「什么糖?好吃吗?」
「是颗草莓糖,我还没吃。」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一段久远的记忆被从脑海伸出勾了出来,路岁安嘴角微抽,忍不住追问她:「你会吃掉吧?」
裴夕晚可疑地沉默了。
「姐。」路岁安无奈地深呼吸了口气,「你应该还记得,你四年级的实习老师送你的棒棒糖最后怎么样了吧?」
她当然记得。
棒棒糖被她放在书桌上,书桌临窗,每天白天有大半时间曝晒在太阳底下,放不到一个月糖就化了,还因此沾上收整在旁的考卷,弄得无论桌面还是卷子都黏糊糊的。
「还有六年级毕业时,那个谁送你的手工饼乾,你应该也没忘?」
她没忘记。
手工饼乾被她收藏在书柜上的盒子里,几个月后引来了蚂蚁大军,密密麻麻的爬满铁盒,那画面至今想起仍心有馀悸。
「国一的时候也是,你——」
「路岁安你休息时间结束了吧?我不打扰你了再见。」眼看路岁安还要细数下去,裴夕晚被他说得恼羞成怒,连忙打断他的话,强行替他结束休息时间,没等他回应就待方面结束通话。
似是当真担心她又把糖放出问题来,路岁安还特地发来讯息叮嘱她千万要记得吃掉。
盯着摺叠桌上的糖纠结了半晌,裴夕晚最终还是没有如路岁安的意思吃掉它,而是把糖连同盒子一併冰进小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