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大家都熟睡了,家里一片寂静,客厅供奉佛像的烛火还亮着,许善若缓缓起身,躡手躡脚的走到电话旁,轻轻翻出了抽屉里的名片本。
妈妈曾经带她去给算命师看过,而那个算命师也是妈妈最听信的人,印象中,曾听到她跟算命师通过几次电话,具体内容不甚清楚,倒是有听到价码要提高之类的对话。
为了求解化煞,也为了佑齐的病能好转起来,妈妈四处求神拜佛、听信算命,所有非科学的管道全都试过。
似乎也砸了不少钱,至目前为止,大概只有许嘉嘉最清楚。
看来要对付她的剋煞命格,一栋房子的代价都不够用。
说起来,她也是挺值钱的……心里不禁自我解嘲,只能苦笑。
一页一页的翻阅名片本,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那个让她矇受多年以来的污名,让亲情翻脸如敌愾,端着剋星的脏水泼得她一身遍体鳞伤的……该死算命师。
拿起手机,拍摄名片资料后,许善若的心这才感受到远方的拨云见日,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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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上旬,今年秋老虎的威力还在肆虐中,毒辣的艳阳下,几乎没有人会穿长袖来上学,只有许善若不一样,她裹着黑色的宽版长袖,下半身还配着黑色宽松的休间裤。
长袖打扮就算了,还一袭黑衣包覆,反而特别醒目。
周悟生本来就在追踪她的动态,目光时不时就锁定她,瞧她的装扮,也不知道哪里反常。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小姐,你今天不热吗?」周悟生挑眉疑问。
已经就坐位置上的许善若,抬眼一望,笑得极为牵强,也读不出她的心情如何。
但可以看得出她诡异不自在的表态,尤其是肢体动作,有点缓慢,灵活度欠佳。
「我、我没事啊、呵呵……」她才刚回了一句,说话的牵动,引得背脊隐隐犯痛。
前天才被妈妈用扫帚伺候过全身,背部肯定是面积最大的受灾区。
许善若刻意露出无事的僵笑,她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家丑。
就读物理治疗系,多少还有点肢体障碍的判断力,瞧她的动作这么卡,也不是肌肉关节退化。
「我觉得你……」他狐疑的目光朝她盯着,视线落在她双手臂与肩胛上,上下来回审视了一遍。
「快要上课了,别吵,回你自己座位去。」她只想打发他走。
周悟生看了一下手錶时间,徐缓道:「还有八分鐘才上课,先跟我出来。」
「我不要。」隔夜的伤势往往后座力很大,就像现在,她僵着上半身,其实不太敢乱动。
他觉得有必要查探,这怪里怪气的背后究竟藏了什么。
于是,他伸手握住她左手腕,已经是预备动作了,带着要求道:「外面讲话,就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