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脖子、四肢,肉眼可见的白皙皮肤上,有着大量的瘀青与伤疤,面积广到显而易见地,在布料之下铁定遍布更多、更骇人的痕跡。
见状,黄天歆摀住嘴,纪永长则是倒抽一口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非一朝一夕所有,那全是暴力下诞生的產物。
「这是我爸的杰作。」
黄天歆说不出半句话,她看向毫无动静的闵斯凯,虽然脸色很臭,但显然早已知晓这回事。
「那个人渣抗压性低,失去工作后只会天天酗酒、路上乱晃、与人起纠纷,疯狂怪全世界拋弃他就是不会检讨自己,心情不好就动手动脚,根本该死。」卢玟晴拉上拉鍊,把自己又裹得紧紧的,「我妈也是没救了,一直相信他哪天会想开,死不离婚,还供奉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他去教堂。」
「天天穿长袖长裤就为了遮这些?我还以为你皮肤脆弱曝晒会病变咧,你干嘛不向其他人或老师求救?」纪永长也罕见地严肃。
卢玟晴瞪过去,「我又不傻,以为我没求救过吗,世间多险恶,你这个少爷有所不知了。」
那个渣父亲私下跟警方有交情,用钱收买登门拜访的老师也不只一次,一叠钞票就足够他们不再多管间事,而擅自告状的她,逃不过几顿粗饱,最后的必经收尾,是母亲会一边替她包扎敷药一边苦劝。
老是破天荒地劝她要谅解父亲的失意过度、不要再想着破坏一家三口的日子。
她怎么可能容得下这口气,下定决心要逃家。
好不容易,总算熬到有一天美梦成真,那个人渣撞了铁板,他被同样喝酒闹事的流氓们围殴致死。
她接获消息后,连庆祝都来不及,母亲就想不开,居然跟人渣的酒肉朋友凑钱,请纪家协助外派唤魂者。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地狱回到人间。」卢玟晴冷笑。
她死也忘不了恶梦復甦的那一天。
「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啊。」黄天歆一脱口,同时察觉到答案。
「看你的反应,想必猜到了吧,一是我的个性不会轻易求救的,不如说求过了,下场可精彩,二是我也不想有人多管间事,三是我......」卢玟晴撇开头,轻握墙上的铁製扶手,碰触那细微的冰凉,「我喜欢和你们自在的玩闹,那是最令我舒适的时候,我不想要因为无意义的同情怜悯而破坏掉,何况你也忙,不需要让你额外费心,我自己看着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