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和闵斯凯见面,已是晚上九点多,她刚到家,他则刚出浴。
黄天歆拎起沙发上被好心带回来的书包,确认里头多出了哪些科目,所幸作业没有增加太多,因为她没时间一晚解决过量的课题。抱着有点重量的书包,她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闵斯凯用毛巾随便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啊……嗯,有点累而已。」以往都不会主动关心的人突然搭话,黄天歆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了三秒才回应。
「你以前都是请病假?长期病假不是要有证明?」
「嗯,有交给老师喔。」原来是好奇早退理由吗,也对,惠纯阿姨似乎也以为她请的是事假。
「教堂居然会偽造证明?」他跟在她的身后,继续追问。
「嗯……啊。」黄天歆又一次恍神后,意识到什么似的甩了甩头,「才没有偽造,怎么可能做假。」
永弥教堂可是永弥市的象徵,一旦出事绝对会打击信用度,他们非常用心于经营形象,绝不会做出有害名誉的事情。
「……那你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老实说我也没仔细看过证明的内容,那并不重要,反正只要老师准假就好了。」她回到房间,从衣柜内搬出行李箱,准备整理行李。
每个月惯例有一週必须去住纪家接受培训,这时候她就不能自由行动,包括上学。
「头发那么湿,快去吹乾吧。」她要开始打包了,他却还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还有问题吗?」
「你今天被传唤,出了什么事?」
黄天歆的动作一僵,「没事。」
「明显有事。」闵斯凯不放过她,不肯走开。
「你以前都没关心过......」
「今天关心不行?」
「我没事。」
「那就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我就是没事嘛。」
「看着我说。」
她一心急,用力闔上行李箱,「就跟你无关啊!讲出来你也帮不了!」
两人僵持不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在闵斯凯用力甩上无辜的房门后,化下匆促的句点。
但不到几秒,门再度开啟,现身的不是方才极度不满的男孩,而是他的母亲。
「你们在干嘛?」蔡惠纯一到家,还来不及换下上班的暗色套装,就听到巨大声响从黄天歆的房间传出,接着看见自家儿子踏着重重的步伐,沉着脸进浴厕,彷彿里面有甚么深仇大恨的敌人要对付,「你对他说了什么吗?」
「我、我什么都没说……」黄天歆结巴。
没想到正要反省不小心激动之际,惠纯阿姨就忧心忡忡地登场。
「那刚才是?」
「他不爽我什么都不说。」
「……唉,那孩子聪明归聪明,却不会看人脸色,居然想强迫消沉的女孩子讲出真心话。」蔡惠纯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她揉一揉肩头,没好气地说道。
但黄天歆并不那么认为,她知道,他其实很多事应该都有看在眼里,只是具体瞭解到多少……她就不臆测了。
不过现在,连惠纯阿姨都注意到她的异状,看来她真的动摇得太明显了。
「他或许是想关心吧……」黄天歆再度打开行李箱,箱子边有一点点擦痕,可能刚刚关太大力导致。瞧,一些不经意的行为,都能造成永久的痕跡呢。「因为,今天班上的人知道我是唤魂者了。」
「什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当年』就没意义了。」蔡惠纯彷彿接获晴天霹靂的消息,音量无预警地大了起来,「然后呢?后来有做什么应变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