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兴杰侧眸瞅了他一眼,立刻转回去朝高子禛笑道:「你就是新来的啊?欢迎欢迎!我叫连兴杰,那边那个吃饭糰的是华宗,吃排骨便当的是吴龚!欸?话说你应该是刚考完试才来的吧?体适能考得怎么样啊?」
高子禛一顿,正回过神要答应时,却被东方介抢先道:「他笔试还行,但体适能很差。」
「???」高子禛跟着尷尬的笑了一下,可事实上心里满是错愕。
想帮忙掩饰的这份心意不错,但是小小介,事实情况相反啊……
「体适能差?」连兴杰看向东方介蹙眉道:「介哥,我们这是外勤组阿,您确定没带错人?」
「那个……我的体适能还是不差的,只是可能比不上组长厉害。」高子禛连忙圆话道。
连兴杰顿了一下,立刻摆着手哈哈道:「喔!早说嘛!介哥你那成绩拿来跟人家新来的比,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一旁吴龚见状也跟着打趣道:「是啊,组长的成绩那算顶尖,拿来比确实有些伤自尊了。」
看气氛稍微缓和下来,东方介稍稍松了口气,挑眉道:「谁考试的时候不是新来的?还要怪我欺负人……」说着,逕自走到食物袋前抓出两个三明治,转头把有标号的那个直接塞到高子禛手上,又反手往连兴杰指道:「你的午餐,七十,钱给他。」
高子禛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三明治,那确实是想像中的三角形,也确实是用塑胶包装的,可……
七十?便利商店有那么贵的吗?
不过这要是自己在外面买,还不得给他来个百元以上,有这种结果也该知足了。
「谢谢组长,谢谢连哥。」高子禛一面掏钱递给连兴杰,一面恭维道:「我初来乍到,还不太熟悉这里的规矩,以后有甚么工作尽量喊我就行。」
东方介才刚拨开手上的塑胶袋,闻言立刻回头往两人方向削去一眼。
连兴杰被人叫哥,本来心里还一阵欢天喜地的,谁知这突然从高子禛后方传来一阵迫人的视线,立刻就觉得不好了。
高子禛在面前见到他的反应变化,心中还纳着闷,就见连兴杰着急挥手拒绝道:「那个听、听介哥说,你二十八,年纪比我们都大,还是不要叫我哥好了!」
高子禛感觉自己脸上这张笑面快裂开来了。
怎么回事?又一个讲年纪的?中原人都这么喜欢照年纪分称呼的吗?
那尊卑呢?尊卑都被塞进哪条沟里冲了吗?
吴龚在一旁蹙眉抗议道:「连兴杰,我三十二……」
「龚哥你这时候凑甚么热闹……」连兴杰凑过去,压着声试图和吴龚咬耳朵,虽然这句仍是毫无保留的入了高子禛的耳中,只见他又着急转回来向他解释道:「啊,那你、你就叫我名字就好!叫华宗就华宗!叫龚哥就龚哥!怎么样?感觉也比较亲切不是吗?」
「那……好,我知道了。」高子禛微笑道:「兴杰,三明治谢谢了。」
言毕,见连兴杰用力地朝自己点了头,高子禛便学东方介找个角落窝上,默默拆起手中的包装袋。
吴龚见两人走远,这才把连兴杰拉过来,悄声问道:「你刚刚尬麻?」
不想连兴杰却噘起嘴道:「我估计介哥不想提升我的地位……」
「甚么跟甚么啊?」吴龚蹙眉道,他是听的一头雾水。
「你是哥你不懂。」连兴杰哭丧着一张脸,十分哀怨道:「我也想当哥啊,好不容易来了个新来的,结果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吴龚挑着眉,往旁边还心事重重乌云罩顶的华宗比去道:「华宗不是跟你一样吗?而且我们也没压榨过你啊,这有差吗?」
「不,你是哥,你终究是不懂的……」连兴杰耸了下肩,仰天长叹道:「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吴龚嘴角一撇,无言道:「……幼稚。」然后便转回去吃他的便当了。
墙角,高子禛只想赶快解结这餐,大口朝那七十块的三明治咬了下去。
不想这一入口,他整个眼神都亮了,猛地将三明治从嘴边拿开,盯着那从断口处一路躺下的鱼汁一阵感叹。
这鱼……这鱼是鲜的!
东方介嘴里吃着自己的,却一直用馀光去观察高子禛的方向,见到他这反应,心头隐隐漫过一丝愉悦,回头一路翘着嘴角将东西吃完,然后把塑胶袋一揉,扬手扔进对面的垃圾桶里。
旁边老早就处理完午餐的华宗见东方介动作,立刻拿起资料起身,东方介看了他一眼,突然转头朝高子禛道:「走了,你带着车上吃吧。」
华宗一听这话,脚步一顿,立刻紧抿唇盯向高子禛。
高子禛还在细嚼慢嚥,享受那漫溢在嘴中的鮪鱼香,闻言从三明治里抬头,匆匆嚥下嘴里的东西问道:「去哪?」
「跟我们一起到十区联络站去侦办案件,资料我路上给你,其他影像纪录到了联络站再调出来看看。」东方介语气稍微严厉道:「你既然在学时期稍微涉略过,那以后就跟着我慢慢去负责审讯的部分,你要做的就是撬开受审人的嘴问出实情,今后我都会从旁盯着,但基本上非意外不会下场帮忙,直到你问出来为止。」
高子禛听完后,不知怎么反倒很平静,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好,等我……」说着,居然直接把剩下的三明治全塞进嘴里,摀着嘴转头面壁,单手撑在墙上,似乎正试图一次性把东西嚼碎吞下去。
东方介眼看着高子禛仅仅花了十秒时间把那将近三分之二大小的三明治吞进肚里,然后回身面色如常道:「抱歉久等,咳,我们可以走了。」
东方介欲言又止,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而华宗则是拧紧眉,高子禛朝他微微一笑,却见对方神色晦暗,立刻扭头走开了。
等三人离开,吴龚才看着门口摇头叹道:「唉,一贯的新人洗礼……」
「介哥这次算手下留情了,没有上来就让人去看尸体。」连兴杰踢了下桌脚、滑着椅子凑过去道:「唉呦,想当初我一来他就拉我去看那个被切八段的,我当场就把午餐全呕在介哥身上了。」
「是吗……嗯?」吴龚扭头震惊道:「你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