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日恆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以狐狸贴纸封口的信。
信纸是简单的淡蓝色,与信封同款,没有多馀的装饰。汪琳的字跡印到了信纸背面,右下角还有一处明显乾涸的水痕。
「我是个自私的朋友,自以为是地判定了你跟苏智惟不适合,只因为我看不惯他。那时的我轻易地决定,却害得你们这么多年没办法见到面。再过几年就要迈入三十岁的我,突然意识到六年的青春是多么珍贵,可是我却彻底地抹煞了你宝贵的六年,对不起。我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没办法挽回这几年的错误;但是,我真心地希望你和苏智惟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杜日恆小声地读出信件内容,泪水再度流淌,染溼了纸面。她这才联想到,或许,右下方那个乾掉的水痕,是汪琳的泪。
从字里行间,杜日恆能够深刻地感受到汪琳的歉意。她也好想,好想原谅。汪琳仍旧是她极其重要的朋友,可是遗失的那六年是真的找不回来了——当她在国外感到孤独,最需要支撑的时候;当苏智惟失去了祖母,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彼此身旁。本该可以好好地共处的这些年,全部都弥补不来了。
读完信,心里酸涩的感觉挥之不去。
杜日恆晓得,自己需要多一点时间,才能慢慢接受这些年的逝去,并且重新好好地,没有芥蒂地与汪琳共处。
脑中不断闪现与汪琳共处的点滴,想起那些因为练琴而慢慢熟悉的日子,还有那张她时常拿起来看,无比珍藏的三人合照……她是那么地喜欢汪琳,也是那么地喜爱苏智惟。
她多么希望,多么希望他们两个能够一直在自己身边,希望他们都是快乐的……
「日恆,时间不早了。」苏智惟待她看完那封信,出声提醒。
他们乘坐同一线的捷运,再转轻轨。星期二深夜,没什么人。杜日恆松了口气,今晚的她,需要此般寧静,以排解整个晚上过载的资讯。
况且,苏智惟就在身旁的实感,令她感到害羞。整趟车程,杜日恆都戴着耳机,偷偷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