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难打开医务室的门,冷风倏地就灌进了这较为温暖的房间,夏小娟陡然一缩抱紧了身子,听那急促的脚步声而来,下意识回头,他满脸皆是“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刺得她一哆嗦。
“你也好,那个瘟神也罢,”他看向把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的身影,从隐忍到不可遏制的怒火一层一层递上去,“你们为什么都要害她?为什么都要缩在她背后?她这双手能救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逼她?”
夏小娟被他逐渐上升的语气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逃到病床里侧,趴在床沿喊着“因果”,但裹在里面的人不声不响,只是发抖。
“我、我做错什么了啊...!”她突然就哭了出来,膝盖跪在地板上,感觉抑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就把脸埋进双臂里趴在床边一抽一抽地说,“为什么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还不能被退学啊?为什么又是我的错啊?我做错什么了啊?”
他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确然是陈敏的亲生儿子,说话毫无逻辑,只是为了责怪他人而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替罪羔羊。
那怪谁呢?怪得过来吗?
忠难忽地俯下身去掰扯那被子,刻意地压下怒火,但轻声细语的字里行间却全是火,因果最怕的火。他说着“我们先回去吧,小因”“回去看看小西”“你想吃抹茶蛋糕吗”,可因果就是不说一个字,她力气小,自然是抓不住,扒下被子就像被扒下裤子那瞬间一样发出能致人耳鸣的尖叫,夏小娟一下就捂上了耳朵抬头,猛地撞见因果死尸一般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她看,她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
“我不回去。”
空荡荡的四个字却掷地有声。
“什么?”他以为自己终于是被陈敏弄聋了。
因果缓缓转过身来,对上他一把冷水浇灭了火的余烟的眼睛。
“我又没被停课,那些人也被停课了啊,我为什么要回去?”
“可是那家伙还在。”那个观赏“朋友”痛苦的人。
她笑出来的时候,齿缝间的血还隐隐渗在里面。
他总是求她别笑了,别笑了,因为她笑的时候总那么痛苦。
“时间不够吗?”她歪着脑袋,“你分明答应过我的。”
你把他们都弄死我就只恨你一个人啦。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胆小鬼啊?”
可冲动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