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命数
回到宫中，李跃让月姬去为董氏诊治。
去了不到两个时辰，月姬就回来了，“魏国夫人气淤于心多年，今已病入膏肓，积重难返，药石无医。”
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整天担惊受怕的，能撑到现在就不错了。
李跃此前见过冉智几面，冉闵英雄一世，生的几个儿子却令人叹息，没继承他的雄武也就罢了，偏偏鼠目寸光。
没有董氏的压制，冉智早就跳起来了。
“此乃命数，不可逆也。”李跃叹了一声，活着不好吗？偏要跳出来。
“陛下……欲除冉氏？”月姬神色黯然。
“不是朕要除他，是他要除朕！”李跃早已心如铁石，有意借冉智之事，除掉大梁最后一丝残秽，让他们去为冉魏尽忠。
唯有如此，大梁才真正的摆脱过去。
月姬望着李跃，眼神有些陌生疏远起来。
董闰身材圆润了不少，脸上多了一些皱纹，面对李跃的嘘寒问暖，却异常沉默。
对有些人而言，权势比性命还重要。
“臣这两年骨头都被酒色泡软了，只怕难当大任，陛下还是另择他人。”董闰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楚和怨气。
“哪有什么时机？只看有胆无胆而已，当年大将军你多风光？现在如何？广宗乞活军被调走，部曲离散，无权无势。”蒋干从袖中掏出火石，点燃油灯。
“将军这么说，便是怪罪朕。”李跃端起一樽酒，送到嘴边。
看他的样子，似乎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蒋干也并非善男信女。
慕容氏如日中天时，苏林、段勤之流就敢自称天子。
不过董闰，李跃还想再拉一把，毕竟当年得了他的不少恩惠，明里暗里帮过不少次。
董闰在冉魏为大将军，权力极大，李跃登基之后，变成了左将军，相当于连五级，连个爵位都没有，自然心有怨气，加上有人煽风点火，不知不觉就一脚踩入局中。
月姬敛衽一礼，便退下了。
蒋干也坐了几年冷板凳，肚子里的怨气比董闰还大。
打了一个寒颤之后，赶忙出宫，董府的马车等候多时。
几个宫人在前打着灯笼，寒风四起，甚是寒凉。
只留下董闰在宫门前发愣。
冉智无药可救，给过一次机会。
“利用就利用吧，这两年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再过几年，只怕无人搭理，你我本就跟随武悼皇帝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如今太子按捺不住，被别人蛊惑下水，我等只能跟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主之令不可不从，太子一旦败露，伱我岂有生还之理？自古富贵险中求，怎么，过了几年的安乐日子，握不住刀了？”
“陛下今日召我，大不寻常，是否走漏了消息？”董闰脑海中一直萦绕着李跃的最后一句话。
一场宴会，各怀心思，什么都没说，董闰也错过了最后的一次机会。
李跃亲自送他出宫门。
“不如……”董闰目光一闪。
“大梁百废待兴，国事倥偬，这两年冷落了董将军，朕心中过意不去，明年开春，董将军督镇南阳如何？”
李跃本想说几句话，一回头，董闰却跟在身后五六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