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城坚墙固,士卒又万众一心,管你什么名将王翦,到了武阳城下,亦要折戟沉沙,耗都能将你耗死。
谁料那王翦竟然不按计划走,整个冬天都龟缩不出,只是日日在营中操练士卒,这就让燕王父子很难做了。
他们如今骑虎难下,特别是因为辽东军调回的时间太久,那些曾被燕军赶到偏僻蛮荒之地的家伙又钻了出来。
东胡、高夷、濊人、貊族,甚至就连被燕国狠狠敲打过的箕子朝鲜也在蠢蠢欲动。
“已有好几座城邑被那些野人劫掠,而且听说那东胡诸部正在集结,意在夺我辽东。”
燕丹的话让燕王喜悚然一惊。
辽东!
虽然那地方气候严寒,蛮夷众多,但在燕国数代人的开发下,农业上已经有了起色,还兼有鱼盐之利,皮毛之饶,更兼地势广阔,称得上是燕国十分重要的后备仓储地,绝不容有失。
燕王喜神色凛然道:“看来与秦国之战,必须尽快解决。你且召诸位将军前来,共商军事。”
“唯。”
看着燕丹走出殿外的身影,燕王喜彻底从虚幻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他做了二十八年的燕王,所看到的东西,远比燕丹要远的多。
“春耕。”
他喃喃着,目光看向种植在台上的小树,上面已是绿意盎然。
……
秦军大营。
“上将军,大王命我们伐灭燕国,复刺客之仇,到如今已有数月之久,我们却连易水都没有打过去,如何向大王交代啊!”
“没错,之前上将军怜惜士卒,不愿将士们顶着寒冬攻取坚城。但如今冰雪已融,正该一举出兵,灭了燕国,而非枯坐大营,每月空费数十万石粮草啊!”
“末将请命,率军直渡易水,拿下武阳城。”
辛胜、羌瘣、李信等诸将聚于帐中,争相催促王翦发兵。
跽坐在上位的王翦脸带笑容,静静的看着诸位副将说的面红耳赤,等到他们说完了,才慢悠悠开口道:“诸位的心情,本将军理解。”
“自王上下令伐燕以来,已过数月,我们却无尺寸之功,徒费粮草百万石,诸位心中很焦急吧。”
众将点头,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耗费的粮草越来越多,却依旧寸土未得,换成谁都得着急啊。
王翦大笑道:“可是诸位想过没有,伱们焦急,那缩居在蓟都中的燕王比你们更焦急!”
“我十万大军屯驻中山,每月耗费粮草数十万石,那燕国呢?他们囤聚在武阳的士卒不会比我们少,据老夫所知,燕王不仅征发了国中男子,更将辽东边军也召了回来。再加上赵嘉也率军前来,吃食全靠燕国供给。如此一来,燕国每月耗费的粮草要比我们多得多!”
“我秦国有巴蜀之地,关中沃野,粮草充足,咸阳仓中至少有百万石粮草积蓄,更别说各地仓储富饶,足以供给我军。反观那燕国地处苦寒之所,虽有余粮,却不足此番销。两军对峙,论消耗,燕人能耗过我否?”
“更别说,如今冰雪已消,即将春耕。若是继续对峙下去,燕国没有时间和人力去耕种田地,心中定会焦急。”
说到这里,王翦年老的身躯里迸发出自信的活力。
他朗声道:“故此,本将军认为,燕人不会再继续拖耗下去,必会邀约我军会战!不需要去攻武阳城,他们自会前来邀战。”
“此乃兵法所云,后发制人也!”
正说着,有使节入营递交战书。
王翦将那绢帛扫视一眼,大笑道:“这不就来了。”
《拾遗记》:“王坐通云之台,亦曰通霞台,以龙膏为灯,光耀百里,烟色丹紫,国人望之,咸言瑞光,世人遥拜之。灯以火浣布为缠。山西有照石,去石十里,视人物之影如镜焉。碎石片片,皆能照人,而质方一丈,则重一两。昭王舂此石为泥,泥通霞之台,与西王母常游居此台上。常有众鸾凤鼓舞,如琴瑟和鸣,神光照耀,如日月之出。台左右种恒春之树,叶如莲,芬芳如桂,随四时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