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还得进一步获得刘备更多的信任才可以啊。
贾诩绝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输给荀攸,他坚决认定自己的忠诚在荀攸之上,所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地位在荀攸之下。
三人在护卫队的保护下一路前进,越过一座小山丘,便在小山丘的山脚位置看到了一座孤坟。
来到孤坟前,三人下马,刘备提着一些祭品和一瓶酒来到了墓碑前,把祭品摆放整齐,接着坐下,又拿出两只酒杯,倒上酒,一只酒杯摆在墓碑前,一只酒杯自己拿着。
“大兄,这是涿县的酒,当年你很喜欢喝涿县的酒,一喝就必须喝醉,还说涿县的酒比你家乡的酒要好喝,我不信,所以这一次打到令支县的时候我特意弄了一些令支县的酒,一尝,还真是那么回事。
咱们涿县的酒更香醇,令支县的酒喝起来更涩口,所以这一次北伐回来,我就特意弄了一些涿县的酒带回来,想着再给你尝尝,没成想他们动作那么快,我还没回来,你就被斩了。
其实你也别怪我,也别怪老师,这个事情,还真是你自己的错,你就算战败了,只要没有违抗军令主动出击,老师不保你,我都要保你一命,可你偏偏违抗军令,所以,这真的是你自己的错。
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性子?把你调到辽东属国喝风吃沙,对你不管不问那么多年,本以为能磨磨你的性子,谁成想你根本没改。”
刘备把酒杯和墓碑前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真的,我还真有点生气,还真想着要好好教训你一下,但是得知你死了,我这心里又好像空了一块似的,总觉得哪里哪里不对劲,这不,刚回来,就抽了空来看看你。
改改性子吧,别再那么自以为是了,也别总觉得天下人都亏欠你了,我吃得苦比你多多了,也没觉得老天爷亏欠了我,老天爷只要没给你整一身遗传病,就不欠你的,你也别总那么愤青。
记着我的话,在下面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该怎么改正,下一回又该怎么好好做人,这样呢,十八年后,你肯定又是一条好汉,也不枉费你吃了那么大的亏,是不是?”
又是一杯酒下肚,刘备叹了口气,再一次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这是最后一杯了,我事情多,时间不够,这次抽空出来看你,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好多人指着我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呢,本来你也可以成为其中一员,结果……你自己不中用!
好了,这一次就聊到这里吧,之后每年你的忌日,我会来看你的,还有,你的妻子和儿子你就放心,虽然只能以庶人身份活下去,但是我会妥善照顾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也算对得住我们那些年的交情了。”
最后一杯酒下肚,刘备把公孙瓒墓碑前的那杯酒洒在了地上,然后站起了身子。
“大兄,好好歇着吧,一辈子争强好胜,到头来,又剩下了些什么?下辈子,争取别生在这乱世了,找个太平盛世,生在士绅之家,读读书,写写诗词,做做风流才子,如此一生,应该也很快乐,是吧?”
刘备站在公孙瓒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
看着刘备略显落寞的背影,贾诩颇为感慨。
“公孙伯珪如果不死,应该能得到君侯的重用,不至于成为这般的孤魂野鬼,可惜啊,他辜负了君侯对他的信赖。”
“他怎么可能不死呢?”
荀攸摇头道:“他不死,君侯还要为他担下多少罪责?我是不认为他有什么值得重用的地方,为人臣下,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就是遵守命令,只违抗军令这一条,就够他死好几次的了。”
“那倒也是。”
贾诩微微笑着看向了荀攸:“不说公孙伯珪了,死人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公达,刚才君侯的意思,你听出来了吗?”
“我又不是什么蠢货,当然听的出来。”
荀攸面不改色道:“我当然知道君侯对我的殷切期待,但是荀氏家族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分支众多,人也很多,我又不是嫡系主脉,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掌握荀氏大权?
文和,你贾氏掌握起来很容易,只要你有权有势,你就是家族的主人,但是荀氏不一样,荀氏不仅需要权势,更需要名义,名义上过不去,没那么容易的。”
“是吗?那荀氏当年还会和宦官结下姻亲?”
贾诩冷笑道:“在我看来,君侯说的没错,荀氏,就是那么一个善于机变的家族,对于所谓的原则,所谓的主脉,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在乎,表面上喊得震天响,内里,不过是说说罢了,反正你们都姓荀,公达,有些时候,名义没那么重要。”
荀攸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没说话。
荀氏家族的本性,他当然比谁都清楚,不过心里那道坎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刘备默哀结束之后,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贾诩、荀攸和护卫队所在的地方。
“回去吧。”
刘备默默翻身上马,策动马匹向来时的方向去了。
贾诩和荀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跟上了刘备的行动。
一行人很快返回了雒阳,继续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彻底覆灭今文学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