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母,你怎么来了?”
张琪瑛瞪大了眼睛。
是挺意外的,张玉兰负责五斗米教在云南那边的传道,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事实上,对于蛮人而言,他们只识鬼婆张玉兰,觉得她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从不知什么天师道。
甚至,那些云南入教者都不知道,他们加入的是什么道派。
“琪瑛,许些年没见,你可是长大了不少。”张玉兰瞧着张琪瑛,缓缓的卸下了带着的面具。
说起来,她们两个,一个是张鲁的姐姐,一个是张鲁的女儿,相差着二十多岁,可从面颊上来看,两人就宛若一双姐妹一般,都是那种倾国绝色的容颜,让人神魂颠倒。
“为了探查到成都的虚实,她打算在成都制造出一场叛乱。”张玉兰是毫无保留,如实相告。
然而,黄月英之所以激动、欣喜却与那些图纸的研制无关。说起来,关麟或者沔水山庄送来的图纸,她完成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她早已不会有昔日的亢奋与惊喜。
“所以她才唤我来呀…倒是没曾想,也在这里看到了咱们天师道的记号!”
说到这儿,张著望向张玉兰,语气一丝不苟,“还请有劳鬼婆稳住那蛮女…且答应下她的那场叛乱,然后…后日行动时,在她的叛乱中将她置于死地,如此这般,即便消息传到南中,也是蛮王心爱的女儿由蜀军杀害,如此这般,南蛮王势必震怒,南蛮入侵也就不远了——”
张琪瑛解释道:“是魏王让叔父发来命令,让我等暗中将成都空虚的事实想办法呈现给那蛮女,故而,我们特地住在了与她同一间酒肆!倒是姑母,你怎生在这里寻到我们的?”
随着诸葛亮的话,他指向的位置包括虎牢关外的张辽,包括大败的曹彰,也包括后续支援来的曹真与天水军!
诸葛亮直抒胸臆的问:“云旗布下的这个局,我原本以为看懂了,可所有的布防,我又细看了两遍,发现…我根本没有看懂!你是从那里来的,当能为我指点迷津。”
张琪瑛方才张口,张玉兰的声音已是抢先他一步。“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
是啊,利用鬼婆的叛乱去试探成都,一者解决了人手不足,二者即便事情败落,南蛮亦可轻而易举的抽身,反倒是让五斗米教背锅,与蜀中的关系进一步的恶化。
说到这儿,黄月英一改方才的多愁善感,语气一丝不苟了起来,“之所以我要见你,是因为你四哥飞鸽送来的书信中提及,他担心你任务有失,故而…特地提及要让我将一个神秘的武器给提前制造出来,助你一臂之力…”
张玉兰也环视此间一众祭酒。
关索在往昔沾花惹草的对象中,有这方面经验的——
张著的话,或者更准确的说,张著口中带来的曹操与张卫的命令,让张玉兰一时间语塞。
不等黄月英开口,关索连珠炮似的一股脑说了一大堆。
且…黄夫人这孕,绝对…已经超过三个月了。
随着张玉兰的话,众人这才搞清楚了。
黄月英脚步一停,然后淡淡的补上一句,“你四哥寄给我的信中,字里行间可都是命令似的口吻,由此…也可见你此行任务的艰巨,还有…他对你的关心——”
“圣女、鬼婆…魏王让大祭酒发最新的命令来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与客套,只见诸葛亮用羽扇指着这舆图,“洛阳城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悉数传到了这边…”
诸葛亮已是朝蒋琬示意,蒋琬将一封硕大的舆图铺开在桌案上。
张琪瑛微微咬唇,一抹复杂的心情涌在心头。
本是夜半青幽之时。
“诸葛军师…”却见得蒋琬匆匆的跑来,见到黄月英在,当即就想要退出去。
有了…
随着蒋琬的一声答应。
打心底里,她觉得这件事儿不对,不道义,不光明。
没错,是黄夫人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哈哈,我问的时间久,还是夫人先去说吧…”诸葛亮主动把房间让给了夫人黄月英,不忘朝那蒋琬招招手,“公琰,你跟我来——”
自打天师道归顺大魏后,天师道的生存之道…就只剩下一条,万事不能忤逆大魏呀——
诸葛亮见到夫人,停下了手中的抚琴,也笑着迎上,“云旗那《云别传》立大功了,汉中一连两场大捷,逆境之下助我蜀军重挫魏军,如今主公的粮道与退路悉数畅通,进可攻,退可守…我这许些时日心头的担忧与提起的石头总算能安然落地,这才情不自禁抚出这曲《潇湘水云》——每欲望九嶷,为潇湘之云所蔽,以寓惓惓之意也!然水云之为曲,有悠扬自得之趣,水光云影之兴;更有满头风雨,一蓑江表,扁舟五湖之志…哈哈,好一个‘扁舟五湖之志’,大汉…总归见到了拔云见日,云开雾散的一天,这曲好,词好,意境更好。”
军师将军府的女主人黄月英正匆匆顺回廊过侧院,这里,沿墙种着一水儿的晚桂,此时花期未尽,尚有余香。
说到这儿,他又补上一问。“晚辈斗胆问军师,四哥这布防图,哪里看不懂了?”
惟一的区别,张玉兰…更像是经过岁月的磨砺,风姿中平添着几许独特的韵味儿。
蒋琬将关五公子这个称号引出,诸葛亮与黄月英不约而同的吟道。
黄月英转过身,“你且在这正堂与孔明攀谈,待会儿,我会把那神秘的武器给你送过来——”
黄月英尚未迈入了正堂,她的声音却先到。
诸葛亮与蒋琬退出了这房间,不多时,关索走入,看到黄月英,他恭恭敬敬的行礼,“晚辈拜见黄夫人。”
她不知道是因为张仲景为她开药方的缘故,还是在她的坚持下,孔明日日服用的那药丸,那药剂,不论如何,这是惊喜…
好一个明哲保身,却又一举两得的算计。
说到这儿,他用满是疑惑的眼芒凝视着关索。
关索都是有极其丰富的经验与阅历。
没错,就是在这么多年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突然怀上了!
——张普、萌生、赵广…
话题聊到这里,张琪瑛猛地察觉了什么,她连忙问:“所以,那蛮女请姑母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就好像,她的理由根本无法阻挠,或是动摇这次…杀蛮女的行动!
倒是张琪瑛,她顿了一下,短暂的沉吟,继而展现出杀伐果断的一面。
“她…她倒是撇的干净。”
这一次是因为…
最当中的那间便是刘备的左将军府,隔壁的则是军师将军府。
这…
关索的这一番话,瞬间惹得黄月英笑了,释然般的笑了。
诚如诸葛亮说的,他能看出黄月英很高兴,甚至于…这是比高兴情绪更亢奋的。
黄月英并不介意,这正是她喜欢诸葛亮的地方啊,永远把公事放在第一位,心中只有大我,没有小我!
蒋琬余光望了黄月英一眼,这才拱手朝向诸葛亮,“倒不是什么要事,下官已奉命将关五公子带到。”
这时,诸葛亮才想起,夫人也提及过,想要见关索一面,于是笑道。
这些都是第三代天师,她的弟弟张鲁器重的人,对她而言,也算是老相识了。
“能看出来,你果然擅长哄女孩子…”
在古代,对女人太不友好了,也给于了女人太多的非议。
就在这时,祭酒张著适时的展开了那乌鸦传来的信笺,而随着信笺中那一行“小篆”的拉近与展现,张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连忙张口。
正直黄月英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诸葛亮时。
一时间,此间屋舍陷入了凝重、复杂的情绪中,所有人都在沉吟,在思索。
关索还不及张口…
门外,诸葛亮正在与蒋琬议论着什么,看到夫人出来,他连忙迎上,依旧没有注意到夫人那隆起的小腹。
此言一出…
成都被称作天府之国,此间许多建筑出自秦朝时期,源远流长,处处透着古朴的意境。
她有孕了!
如此说来,其实…主导这场成都内部叛乱的,将是他们五斗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