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孙权成功了,也就是从周瑜事件之后,江东的兵马孙权往往会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若不是在激怒之下,若不是因为韩浩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他决计不会做出如此“伤人望”的决定。
那边厢…山中之人送走凌统的族人后。
周循狐疑的望向院落周围,他亲自去关上门,阖上窗,然后方才张口:
凌统是重义之人,更是重情之人。
这将军正是吕蒙,按照之前孙权与陆逊的交易,陆家十万族人换取淮南的稳固,换取吕蒙及其三子的归还。
就在吕蒙打算说出计划时。
只听得门外传出一道女声:“循公子可在屋中?乔夫人归来吴郡,唤你去内堂一叙…”
如何消耗手下的兵权?
“还没恭喜吕将军从交州归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得亏程昱主动请缨,这位“谋士”素来胆大如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吴郡的山峦中是有一些土人的。
“孩儿领命,征募兵士之事孩儿亲自去办!”
“你是说凌统凌公绩?”
“末将领命——”
贾诩的毒计,别人…曹操还真不放心。
“是啊,还有凌统将军素来爱护士卒,谦逊有礼,哪怕是见一名小小的县长,也持三板,恭敬尽礼…吴郡中人对凌统将军赞不绝口,直呼有国士之风,如此有胆识,有国士之风者,不就是我等山中之人仰慕的将军么?不为凌统将军效忠?我等还要等到几时?”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如此吧?”吕蒙将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他也不过多寒暄,开门见山,“周公子应该也收到主公交办的差事了吧?”
就在今早,他收到了孙权的一封信,交给他一个行动…更是要让他抓住一个人,一个江东风评甚佳的,颇有国士之风的少年将军。
让他看起来多少有些颓然与沮丧。
这算是赏罚分明了——
周瑜的儿子周循还没到二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行为举止也显得颇为老城,他割下一块儿烤肉,送至面前一位三十五岁以上将军的盘中。
都说曹操生性多疑,可孙权多疑起来,根本没曹操什么事儿。
此言一出…
他迅速的把话题转移了过来。
山中之人看到凌统送来的礼物中有金子、银子、珠宝、布绢…当即摇头,“我等仰慕的是凌统将军的为人与风度,这些礼箱还请悉数退回…”
唔…
可凌统的族人也没有想到,征召的竟会如此顺利。
从后堂,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徐徐走出,“这事儿你们办的不错,丞相会禀明天子,你们讨要的官衔诏书,几日之内便可送达!”
吕蒙颔首,“操刀必割,执斧必伐,你、我为人下属,主公下令…一些事儿该动手时就要动手,万万不能手软!”
“说这些作甚?”周循眼眸凝起,“主公让查,我等就查,难不成那密信、密使在前,凌统府中会搜不出对应的雕版?是真是假,是敌是友,雕版之下见真章!”
“末将领命——”
顾雍连忙迎上孙权那犀利的目光,“主公,老臣有两个人选…主公只需一纸诏令,足可以让那凌统束手待擒!”
尽管语气狠辣,可顾雍的话,很明显让孙权的心情晴朗了不少。
“两件事儿。”顾雍提醒道:“其一是已经按照鲁大都督的计划放出‘张辽与关麟’勾结的消息,且派细作送入寿春城一些关键的线索、证据…”
随着这一句话传出,此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冽了起来。
说到这儿,顾雍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当然,这些都是伪造的,不过…一来我们做的逼真,二来曹操生性多疑…料得这张辽命不久矣。”
那还是赤壁之战时,孙权将手中的三万兵马交给周瑜,可没曾想,周瑜打赢了赤壁之战,可这三万兵却宛若泥牛入海,有去无还。
大冬天里,院落中一片斑白与枯萎。
说起来,吕蒙已经回来半个月了,孙权没有传召他赴寿春,故而吕蒙暂时就在这吴郡住了下来。
说到这儿,孙权的眼睛睁开的更大了,他那紫色的胡须无风自动。
可这种“升官”,夏侯惇只感觉羞耻,如芒在背!
不等顾雍把话说完,孙权斩钉截铁的道:“一定有雕版,信中有信——”
吕蒙的话让周循沉吟了几许,他淡淡的道:“遥想当年,家父在时,东吴怎么会出现将军两面三刀、朝秦暮楚之事?可现在…唉…可惜…可惜!”
周循的话让吕蒙沉默了一下,可很快,他就收敛起原本的心情,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过多纠结于当年大都督周瑜时期的往事。
只有这样,他方才能坐稳这东吴国主的位置。
这是深仇大恨了!
当然,曹操为了安抚夏侯惇,又、又、又给他升官了…
吕蒙摆摆手,也卸下了紧张的情绪,“想来今年更冷一些,在舒县的治父山中,寒气逼人…乔夫人金贵之体如何能受得住呢?”
又像是经历过巨大的挫折…
山中之人有万余男丁,这是凌统看重了。
如何让江东最多的兵权死死的掌握在他的手里?
凌统主动请缨去攻寿春被孙权拒绝,于是,他就动了心思,打算把这些山中之人给征召为兵士。
合肥城,衙署的一处书房,碧眼紫髯的东吴国主孙权此刻正在打坐冥想。
终于,夏侯惇握起拳头,他深深的环望了眼前的儿子夏侯楙,也环视了一干兵士一眼,他做出最终决定,“本将军且放低要求,一月之内,一郡郡守若不能完成八百兵士征募的、一郡县令若不能宛城三百兵士征募的除贬为白身,我大魏永不录用外,罪加一等,发配边陲,株连三族!若能完成者,丞相定的赏赐,再往上翻一翻!”
可夏侯惇分明是狠狠的吟出这一句话的。
他是从“地狱开局”走出来的,他知道那种“大权”旁落的感觉,更是吃过“兵权旁落”的亏。
“那信可在你手中?”孙权已经站起身来。
这…
…
吕蒙作势起身,“公子还有事,那今晚吕某再来…”
“一定有雕版,怪不得这凌公绩敢如此公然顶撞于孤,看来他是有所倚仗啊…倒是这信,他是大意了…”
一位族人打开箱子看着其中的礼物,很明显金子、美玉繁多,他不由得感慨道:“族长平素节俭,勤俭于己,慷慨于人,连肉都舍不得买,可送礼还挺大方的,不是金就是玉的…”
“什么?”
族人有些为难,山中之人却是摆手,“退了就退了,从今往后,我等都是凌统将军的兵士,若是将军要赏赐我等,待得我等立功之后绝不推辞,可现在,这礼箱不能收,阁下还是带回去吧!”
这下,凌统的族人只是答应,又拉着这些礼箱退往府邸。
这一刻的孙权,他的表情阴郁至极…
此刻的吴郡山峦之中,凌统的族人搬来礼箱盒笼,一干山中之人在迎接,凌统的族人语气谦卑,山中之人仿佛也很好说话。
一干族人彼此互视,心头宽慰。
搬运时…
原本正在冥想的孙权,那碧绿色的眼睛骤然睁开,“顾老这么晚来,怕是有事儿吧?”
顾雍眼睛也眯起,“奇怪就奇怪在这是一封很正常不过的信笺,没有寄信人,假手的伙计在被我们发现后掉头就跑,甚至最后不惜跳入江河,信笺中的字句却不过是,有人问凌统身体是否康健?按理说,这等信笺大大方方的送入凌府即可,何必跑?又何必做的这么隐秘?”
“不用!”周循郑重的道:“吕将军来此议事议的是公义,母亲唤我是私理,我周循乃大都督周瑜之子,乃吴侯亲命的骑都尉,岂能因为私理而废除公义。”
“吕将军但说无妨,晚辈要如何配合将军,擒拿那罪人——凌统!”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