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眼镜老兵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蹦出了一个词儿来:“啊?”
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巴顿将军会让一支前线最紧缺,战斗力如此强悍的队伍留在最没用的地方,这当然不是怕老战友死在前线,而对他们的采取的特殊照顾,身为前线的联军最高负责人,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些没有亲人与牵挂的军人,想要战死沙场的壮烈诉求。
而且,一位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了几十年的天才将军,绝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决定的。
所以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
无意间,尤利西斯少将的视线瞄到了站在场地另一侧的一个男子。
就是那个家伙,在不久前,成功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极其无耻的手法,盗取了一次本该属于自己的胜利。
当然了,无耻是用来形容人品的,而在战场上不可能存在无耻这个词儿,有的只是成败。所以,那天在炽烈夕阳之下,那支于硝烟之间穿梭的身影,也去确确实实的得到了这位老兵的尊敬。
而在那之后,在魔潮来袭之际,这个叫夏洛克的家伙一个人只身闯入风雪,然后带着一只残军歃血归营,在一些传言之中,能隐约博捉到了此人在那次营救任务之中到底有着怎样令人惊艳到了极点的表现。
惊艳到他甚至无视了那些关于这个人和那位能够治愈疾病的少女之间的种种传闻,只是如一个谨慎的军人那般想到,还好这家伙站在人类这一方,如果有朝一日,他变成了敌人,那到底要用多少军人的性命,才能将此人诛杀于战场之上?
好吧,这些都是这位老兵在无聊与不悦之时的胡思乱想,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巴顿将军那个老混蛋将自己留在这这些神仆旁边,而夏洛克这家伙也留在了这群神仆旁边,虽然看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顺理成章,但是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么?
就在他刚要仔细的去揣测这里有没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的时候,那间营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几名苦修者光着脚,微微低垂着身子,走入了雪地之中,而他们身后,七名形态畸形,长相丑陋的神仆缓缓走了出来。
夏洛克的视线扫过这些人的手指和嘴唇,确定了这批人的早饭并没有吃太多的东西,他们只是习惯性的优哉游哉的慢慢进食,并没有在意有多少人在等待他们,而且,看他们对营房外那些士兵们视而不见的态度,也能猜到,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估计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应该是受到所有人的尊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得不说,如果从美的角度来看,这些人真的是不讨人喜欢。”
一旁,华生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最近这几天,这位前线军医十分的不待见夏洛克,而多亏了这几名神仆的出现,似乎是让华生有了更加不待见的人,所以他终于舍得跟夏洛克说句话了。
“是啊。”夏洛克点了点头:“不过不讨人喜欢又能怎么样,总不可能指望有个疯子过去把他们都给弄死。”
话一至此,两个人突然一愣。
因为他们都回想起了一年以前的那个古罗马法城里的夜晚,两个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尴尬的摇了摇头。
很快,一名穿着笔挺军服的人朝着那几名神仆走了过去,正是曾经跟着夏洛克一同乘坐飞艇,还有共同执行过那次任务的米尔萨普少尉,但距离这些人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时,就被一名苦修者拦住了,就好像是与圣光的仆人距离太近,就是一种冒犯一样。
接下来,米尔萨普上尉虽然没有对那几名神仆卑躬屈膝,但是却也表示了十分的尊重,简单的询问是否可以启程了,而几名神仆中的一个人似乎是点了点头,于是这位刚刚升职的军官转身离开,对着周围的人们做了一个军用的手势。
终于,在严寒之中,无数的蒸汽涡轮空转了半个小时,无数的军人安静无声的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这支队伍总算是踏上了早就应该开始的征程了。
寒风,大雪,以及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壮丽景色,这一幕幕对于前线的士兵们来说,并不算陌生,然后望向前方黑压压的行军队伍,踩着脚下被沉重的车轮印记压得裂开的厚实冰层,就算是再怎么淡漠的性格,也不免生出一股子壮志雄心来。
那些战车的轰鸣缓慢悠长,代表着全体人类集结起来的力量,周遭蒸汽散发着的热量和冷风混在一起,凝结成的细小水珠就像是迷人的酒,但是却只有酒后的兴奋,却没有酒后的美梦。
这不是梦,人类与恶魔之间的决胜战斗就要打响,而自己是这个辉煌历史的见证人,甚至自己就是这场恢弘战役之中的一员,这一点对于任何军人来说,都是可以写在墓志铭之上,供后世的人类所敬仰和回忆的。
于是,300年的平静已然如瞬间消融的冰雪,积攒了三百年的杀意在这一批前线的战士心中肆意的迸发,如滔天的潮水,如狂风过峡谷,如林间燃起的山火,谁都无法阻挡。
但是
当时间来到下午一点钟的时候,这支刚刚踏上征程的队伍突然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什么??”米尔萨普上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苦修者,支支吾吾的半天,才终于重复道:“有些颠簸?”
“是的。”那位苦修者面无表情的回应道:“你们的车子减震功能极差,坐起来很不舒适,神仆大人很不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