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悲鸣、乾始,他始终有顾虑,再想去也只可能是最后计划,以付出身外化身为代价。”
“毋饶帝境,鱼老陨于那处,他绝对要提前去看一眼的,反正蹲他就是了……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月宫离道完便想走。
华长灯没有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月宫离急了,“对付他们这种人,不能有为什么,按直觉办事!”
直觉……
多么荒谬!
在指引之下,你还谈直觉?
华长灯曾提灯上过悲鸣,知晓厉害,他约莫猜到徐小受的去向了:“乾始帝境。”
月宫离:“毋饶帝境!”
“我们兵分两路,我去乾始,你去毋饶。”华长灯道。
“那我不去了。”
月宫离清醒了过来。
去个屁啊!
这本就是华长灯和徐小受之间的事,我为什么要参与进去。
找到徐小受,我是有什么好处吗?
他给我吃?
华长灯鹰眼一敛,目露寒光,一语不发就这样盯着月宫离。
后者方才想起,是自己劈了人家的先祖石刻。
“啊……”他双手抱头,发出了无比烦躁的声音:
“去去去!”
“但听我的,去毋饶帝境!”
“不要怀疑我,你对徐小受的理解,只不到你对徐小受理解的万分之一——他根本不是人!”
华长灯短暂被绕了进去,最后点头:
“好。”
二人欲动身。
听雨阁侍女心头齐齐一松,总算是要走了。
便这时,又见麻烦精离公子驻足,倏地回身,盯回了侍女们:“我一向相信直觉……”
“还搜?”华长灯都有些忍不了了。
月宫离不予理睬,打量完众女被放过后的反应,发现依旧无异,只得心头一叹。
他尽力了。
和徐小受斗,累心累神,甚至不知道徐小受在与否。
但月宫离并不放弃,目光最后落回到黛儿身上,“就搜这最后一个……”
他走来,重新递出丹药。
“离公子……”
没有谁喜欢被搜魂。
心里头的那些个小秘密,会全部暴露在别人面前,哪怕那是自己!
月宫离知道小侍女们的想法,听着这声呼唤,他一意孤行。
黛儿是紧张,这会儿劲头反倒像是缓过去了,一把抓过丹瓶倒出药来,张口咽下。
而后闭目仰头,修长的眼睫毛发颤,状若铡刀下将受刑。
月宫离被她可爱到了。
“怕什么?”
却是面无表情,一掌探出,就要拍向黛儿的脑袋。
咻!
便这时,远空几道身影降落,落于听雨阁外,为首老者声音响起:
“离公子,找到徐小受了!”
“他在毋饶帝境,并无隐藏身形,而是放肆现身,实在挑衅!”
华长灯瞳孔一凝,提灯按剑,就要出发,临行却是止停,瞥眸望向月宫离:
“跟上!”
月宫离脑子是好使的,对付徐小受这种奸诈之徒,身边多只狐狸很不错。
可他看去,月宫离不仅没有跟上,反而盯着前来传讯的老者,陷入了思考。
“诲老……”
护灵殿殿令月宫诲一愣,他早前负责的区域便是毋饶帝境,这会儿发现了徐小受踪迹,立马前来禀报。
“离公子?”
月宫诲请示,自己是否需要靠近。
听雨阁除了离公子的亲信,除非要事,平时没多少人敢靠近,都知晓是离公子的私密之地。
月宫离不作声。
他悬于黛儿脑袋上的手,依旧悬浮。
他感觉事有蹊跷,古怪的点在于每每自己想要搜魂黛儿时,总有意外发生,像是在阻止?
此前他中了徐小受的指引。
那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因而剑劈先祖石刻的事,月宫离认。
但在有所提防之后,月宫离自信,徐道二人一并指引,他都该能找回点自我。
黛儿小脸皱成了包子。
如果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那就是施刑的刽子手磨磨蹭蹭,甚至于现场磨刀。
离公子太折磨人了……
月宫离能从她表情上读出这般敢怒不敢言。
他不为外物所动,秉照直觉,一掌拍下——今个儿就是要搜魂,谁来了都阻止不了!
“砰。”
黛儿娇躯一震,徐徐软倒在地。
月宫离垂下了手掌,面无表情。
他读到了她的儿时,她的拼搏,她的心计,她加入听雨阁的欣喜,她对离公子逐渐心生的爱慕之情,以及她的自卑,她的孤独,她的脆弱……
听雨阁水声潺潺,凉风依旧。
少女怀春不语,被漠视是她的宿命。
“如何?”
华长灯问道,他不晓得月宫离何故多此一举,但他该有自己的理由。
不如何……月宫离表情冷淡,思绪分明有些怅惘,“我多疑了,吗?”
他不为所动,猛地又将目光投向月宫诲。
这一瞬,他甚至有股冲动,也冲过去,一巴掌拍在这个疑似要妨碍自己搜魂之举的月宫诲脑袋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卡在那个时候过来,真是巧合?
这天底下就无有巧合!
可那是护灵殿的殿令,不是听雨阁的侍女,月宫离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他忽略了月宫诲等人,截然道:
“华长灯,跟我去毋饶帝境,如果能生擒徐小受最好。”
“实在不行,务必要让他身灵意三道,尽消于五大圣帝世家,他复活能力太可怕了。”
华长灯点头,摇身而去。
月宫离跟上。
立于亭台水榭栈道上的月宫诲等人,则是使命已达,跟着也要离去,回归本职。
“走吧!”
月宫诲一挥手,众老离去。
他刚要扬身之时,却觉肩上一重,被人摁下来了,接着嘴里给塞进了一颗略有发苦的丹药?
一转头……
“离公子?”
月宫诲大惊,这是为何?
去而复返的月宫离二话不说,一巴掌重重拍在这老头顶上:“我就不信了!”
月宫诲下意识的反抗,被巨力震散。
在搜魂结束后,他沉沉软倒在地,只留下一个面无表情的月宫离,在亭台栈道的微风中沉默。
“如何?”
华长灯立于天边,再度发问。
月宫离长叹一声,往月宫诲身上呸了一口:“为老不尊的腌臜之徒,真想一剑斩之,搜他简直污我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