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远远没有。
但在她的脸上，你能看到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
而商卓妍又是一个那么骄傲的女孩儿……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随手拎起一块石子，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扔进波澜起伏不干净了的海水里，又说着：
这是顾怀安今晚一整晚想的问题，商卓妍总是很任性，总是不理智，总是一上头就凭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真要是说的话，那他们俩要是这样下去，以后万一被曝光，事业的停滞、塌房、全网的谩骂……
的确……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他第一次主动说喜欢自己的这一天，他会让她这么难过。
这个时代的女生，谁能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顾怀安想让她始终像是在云南录《水晶恋爱季》最后那晚一样，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光明正大的拿着喇叭，热烈的喊出自己的喜欢，活成所有女生最向往的模样！
可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
看商卓妍还是沉默，顾怀安不由得继续说道：
两个人的好，换来了更多人的伤害，就该是这样吗？
月光下，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远处的一块石头总是被海浪冲的发出声音，并不会令人讨厌，反而略微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
那是独属于爽文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浪漫”！
而不是现实中的浪漫！
更不是一部文娱文里面应该有的事情！
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喊她“小三”的画面！
泪水不再流了，像是流光了一样，都随着这不干净了的大海，全部都冲走了。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折射下来，竟刚好照射到她的那张布满泪水的俏脸上……
说到这里顾怀安自嘲似的苦笑一声。
他们是明星！
是艺人！
是公众人物！
风平浪静还好，一旦有一丁点儿料被曝出来，便就会像是顾怀安面前的海水，你一下就觉得它不干净了，什么海鲜你都不敢吃了！
内娱这些年，塌房的艺人少吗？
他们是什么下场？
是什么后果？
不仅仅是塌房那么简单，他们过往的一切会被疯狂翻出来人肉，甚至会被造谣抹黑！
望着那张脸，顾怀安的脸上有些心疼，他只是说：
“我听你的。”
什么样？
一句话，直接把商卓妍干沉默了。
有喜悦，的确会有，她尽可能的挤出几丝说不上难看的笑容，让气氛不要那么凝重，也让他们的聊天话题更有可能往“开玩笑”的方向转移。
“我想，如果我们两个的关系有更进一步，那么我在面对裴婧淑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脑袋有些懵，表情也有些木讷，不知道该喜还是忧，更不知道顾怀安这话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不想面对，而是根本不能面对。
“人家那小说里好歹两个女主还有一个性格很软弱逆来顺受呢，你们俩这可倒好，一个比一个性子烈……”
“说实话我跟裴婧淑撒谎了，那天她看到我的游戏记录问我，我下意识的就说是别人玩的我的号，不是我玩的……”
“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一直都没有，但我总是跟她撒谎，草莓印的事也就罢了，游戏这种事后来我怎么想也不应该跟她撒谎……”
说实话按照她对顾怀安的印象，她还以为顾怀安会说“不知道”，毕竟这是他一贯以来的作风，一直都是逃避逃避再逃避。
但是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在逼他……
“我这个人，胡吹乱侃满嘴跑火车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但是做了亏心事一定没脸面对别人，那些会写在脸上，会很轻易地被人发现。”
她想不到除了这个结果，顾怀安还能是什么意思。
问的时候，她的那张洋娃娃一般精致的俏脸上，充满着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
嗯……
闻言顾怀安亦是点头，他继续说着：
“也可以做……”
不仅仅是每次他推开商卓妍，她都会像是儿凋谢一些一般，更多的是因为……
她那么热烈，那么喜欢他，别说顾怀安，是个男人……不！是个人都没法儿狠心的推开她！
“呜……”
那些眼泪，不受控制的开始哗啦哗啦往下流。
他也，真的很难推开商卓妍啊。
今天这猛地一不逃避了，她还真意想不到。
“知……知道。”
其实他也是个比较感性的人，曾经跟裴婧淑异地恋几个月，裴婧淑偷偷给他惊喜的时候，他也曾感动到落泪过。
就像是哪怕她再怎么挽留顾怀安，好像也挽留不住他一样。
到时候你也甭管是红旗还是彩旗了，能连带顾怀安在内全烧干净连个渣都不剩。
本来以为这就是顾怀安开个玩笑，但谁知道躲过商卓妍的巴掌之后，顾怀安竟然问了一句：
“你觉得，是我是那种大男主，还是你和裴婧淑能做到那样？”
“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你，反正我也把一切都跟你说清楚了……”
“嗯……应该是。”
她们俩都不是水火不相容了，那水火凑一块儿还特么能烧一锅开水喝喝呢，她俩属于是火火不相容，各烧各的。
“当然，我也不否认，是因为我心虚……”
也就在商卓妍的耐心终于要被顾怀安耗光的时候，顾怀安猛地抬头，转过去望向商卓妍，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于漆黑的月光下像是能实质看到一般。
别说她不愿过那样的生活，她过不了，顾怀安也不愿意让她过那样的生活啊！
说实话他还真有段时间想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事儿，咱好歹也是个有系统的男人，那怎么比不上一个小说主角啊？
她转头望向顾怀安，她问：
只是眼泪偶尔会滴到刚好席卷过来的海浪里……
看她难过的样子，顾怀安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只是尽可能侧过头去，继续说着：
“我真的蛮佩服那些渣男男主的，他们可以没有一丁点心理负担的跟这个女生亲密完立马将另一个女生拥入怀抱，这一点是我怎么都做不到的……”
他可以毫不在乎的推开姜瑶，就像是那晚，如果没有姜瑶儿子的电话打来，哪怕姜瑶威胁他，他也依旧会推开姜瑶。
顾怀安的“我喜欢你，商卓妍”像是表白，但商卓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被最喜欢的男人表白的不到半小时内，就要跟他一别两宽。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商卓妍。
其实顾怀安说的话，已经很照顾她面子了……
仅仅是去年那样的“网报”就将她折磨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他们这样下去的后果，塌房的“网报”，要比去年的更夸张十倍还多你信不信！
你去看看那些文娱小说，你都能看到有人说，哪有文娱开后宫的啊？
她没有出声，只是任由泪珠顺着脸颊流淌……
尽管顾怀安明确表明他不是可怜她也不是心疼她，可她却还是很清楚，这几句话或许是顾怀安的心里话，却并不会是他心甘情愿想要说的话。
正因为知道那些后果，不仅仅是对不起裴婧淑，所以顾怀安才会一直在商卓妍的问题上选择回避和逃避。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怀安无所谓自己是否被骂，但他绝不敢想像是商卓妍这样一个在舞台上受万人欢呼的女爱豆，被那么多人唾弃，甚至喊她……
差不多就是这样。
商卓妍鼻尖泛酸，不知道怎么的就又要哭啼啼的了，而明明她很不喜欢这样……
最狠，最严重的后果，顾怀安并没有跟她讲。
可是这毕竟不现实……
“我想了很久，就我来说，我给不出什么答案，我既想给你你想要的，又担心那些后果，来回揪扯，我里外不是人。”
是他逗她笑，都要有意图，都要故意，都要有目的。
导致她竟然能做出去年在演唱会后台把顾怀安拐带到酒店房间里去强迫他，逼宫这种事。
顾怀安良久没有讲话。
说到这里，他再次自嘲似的笑了笑。
看上去很轻松，却笑的真的很沉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