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杨暕,给这两人平反就等于给杨暕算账。
“父皇,这个人应该杀了,他已经屡次在朝堂上,做此大谬之言,他不是冲着儿臣,是冲着父皇您啊,”杨暕咬牙切齿道,他已经忍不了魏征了。
三天两头跳出来找老子麻烦,没完没了的。
兵部卫王杨集道:“臣也以为,卫、韦无过,兵部复盘已经结束,齐王胡乱指挥,化及轻敌冒进,当为首罪。”
眼下就站在朝堂的宇文化及浑身一震,完犊子了,我就知道有人要搞我。
“其中,化及终究是服从命令,以至葬送主力,虽有过,但也有其不得已之处,许公驾鹤而去,化及之罪可免,”杨集又道。
李靖赞成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化及之过,情有可原。”
“呵呵.洛阳四万余精锐将士,他们的亡魂可不答应,”杨智积冷笑道:
“士及辱贺若弼尸身,至今出门护卫者众,化及回洛阳之后,听说鞍前马后,也是随从不少,可见丧夫丧子丧亲之洛阳百姓,还记着你呢。”
宇文化及眼下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一会这个搞他,一会那个保他,让他时喜时悲,小心脏砰砰直跳。
杨暕反驳道:“是我下的令没错,但是当时我也嘱咐他们,事可从权,归根结底,是没有想到冯盎会反,冯盎是太子的姻亲,你们怎么不找他问一问呢。”
“齐王的意思,太子与冯盎有勾结?”杨恭仁道。
杨暕呵呵道:“观王真是巧舌如簧,强词夺理啊,就你聪明?在座的谁听不出你这句话,是在故意害我啊?”
杨恭仁笑了笑,不说话了,是啊,自己这句话确实不合适,针对的太明显。
杨广不希望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于是一声退朝,就这么走了。
杨暕本想着过来安慰一下化及,告诉他别多想,咱们总归是自己人,结果宇文化及理都没理他,就快步离开了。
杨暕一愣,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他现在心里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就像今日朝会,揪住他不放的人何其之多,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老三。
因为老三是太子。
如果我是太子,这帮人便只会对我阿谀奉承。
他现在,是真的想要杀死杨铭了,因为只有杨铭死了,才不会有这么多人针对他。
人都是趋炎附势的,没有了杨铭和杨瑞,这些人就该巴结我了。
那么怎么才能杀死老三呢?在王府下手?不切实际,秦王府守卫森严,兵力太重,自己势单力薄干不过。
想想也是,玄武门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场所,也只有这个地方,能搞死老三。
因为杨铭再多的护卫,在进入玄武门之后,只能留下二十三个亲随,二三十人还是好收拾的。
于是杨暕这天参加完朝会,也不去徽猷殿赖在他爹身边说杨铭坏话了,而是打算着手布置,刺杀自己的亲弟弟。
“如今我跟老三,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他要是上去了,你们这些跟我这么多年的人,一个都别想活,”齐王府,杨暕朝众幕僚道:
“此番这场谣言,朝堂上没有人会相信,都知道是有人想要借势针对我,”杨暕咬牙道:“那么正好,如今玄武门的守卫全都换了人,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地方不会再出问题,我们就来个攻其不备,若能一举杀掉老三和杨瑞,储君之位当非我莫属,届时诸位便是太子元从,将来的从龙之臣。”
堂下众人,心跳加速。
刺杀太子,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柳謇之赶忙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力求一举功成,若泄,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杨暕和杨铭的区别。
杨铭干什么事,底下人心里不清楚,但是杨暕,什么都说了。
他也是运气好,手下这帮人被东宫针对多年,对杨铭恨之入骨,所以不会出卖他,但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办。
你想弄死杨铭,要先准备刺杀的人手,最好这些人不知道杨铭长啥样,毕竟刺杀太子,需要的胆子太大了。
不怕死的人很多,但是不怕爹妈媳妇子女死的人,就不多了,杀太子,百分之百是诛九族。
其他人也是一阵心慌,谁能想到你给我们安排这么大一个事啊?
贺德仁道:“咱们还是需要小心谋划一番,力求不失,正如殿下所言,太子携大胜而返,势必针对我们,眼下已是鱼死网破之局,臣愿与殿下共谋大事。”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起身附和。
杨暕点头道:“此番谋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日,保尔等子孙永享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