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说什么呢?不准人家给陛下养马?
韦贞赶忙站出来,调侃道:“据我所知,玄感在家里做不了这个主吧?”
杨玄感顺着话锋道:“还是德正知我,我在家里说话确实不太行,但是叔公杨约常常教诲,我们的马就是给陛下养的,他的这份心思,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杨广不知道,但也只能说知道,毕竟这是臣子的忠心,他必须受着,于是笑道:
“杨约虽常有贻笑大方之举,有时候做事也略显浮躁,但是他的忠心,朕还是清楚的。”
韦贞借机道:“杨公今年也快六十了吧,听说身子一向不好,要不,陛下让他回京颐养天年?”
人家这句话,杨家的人听了,没有一个不高兴,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韦贞并不是希望杨约赋闲,他没有这个胆子说这话。
人家反而是在帮忙,因为以杨约的威望,皇帝都不会轻易让他赋闲。
那么意思就很明白了,返回中枢,找个清闲的位置。
杨约这号人,人家只要在朝堂,不论身居何职,影响力都是一样的,千不该万不该,人家现在是弘农杨的话事人,这个身份,就等于正一品。
裴矩也算是琢磨出味儿来了,这特么几人一唱一和,在这埋着伏笔呢?
但他还真不好出面阻拦,因为韦贞帮着说话了,韦贞这个人,轻易是不会帮着杨家说好话的,而能够指使韦贞的,还有谁呢?
最可恶的是,宇文述也掺和进来了,你想跟我比划比划是吧?行,我接着。
杨广当然也看出来了,不论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今天他都必须同意杨约返朝了。
一万五千匹马,不是白给你的,今天你不同意,这一万五千匹马就能病死一半。
如果人人都像杨约这样,那朕今后什么都不会缺。
“终究是朕的老人了,朕也时常挂念他,难得他身在淅阳,还时时牵挂着朝政,这样吧,薛道衡如今教导秦王,不宜分心,司隶台就让杨约回来管着吧。”
杨玄感顿时大喜,跪地高呼道:“臣代叔父,叩谢陛下恩典。”
这事就这么成了。
宇文述这边,责任减轻不少,还能捞回杨约跟裴矩对着干,双赢啊这是,这样一来,就能减轻裴老狗这段时间对他的压迫。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摆了裴矩一道,裴老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没有想到,朝会还没有结束,裴矩就已经出招了。
“臣素闻玄感的马,都是楚公当年斩获的突厥良种配成,皆为上品,太子就曾对玄感的马赞口不绝,臣以为,最好的马,应该充入左右翊卫。”
杨广笑道:“理当如此,左右翊卫是我大隋之最精锐,理当配备最好的战马,这事就交给世矩了,你从中挑选最好的五千匹,充入左右翊卫。”
裴矩点头道:“许国公今年再交上来十万匹,试问我大隋骑军,天下谁可匹敌?”
我特么.宇文述懵逼了,老子先开的口,玄感才借坡上的驴,马是我弄来的,你特么直接给我免了?
宇文述赶忙道:“裴公口误了,眼下还有八万五千匹。”
裴矩愣道:“那一万五,是人家玄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入你娘啊,宇文述道:“陛下有意两年之内,征调十万战马,裴公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难,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玄感帮我分忧解难,裴公何故为难我呢?”
“许国公这话可不对了,”裴矩道:“你的意思,陛下让你征调战马,是为难你?”
宇文述道:“你这是巧言令色、强词夺理啊,我哪句话是这么说了?给朝廷凑够十万之数,已经千难万难,裴公您这是跟我有私人仇怨?故意刁难于我?”
裴矩笑道:“许国公多想了,在座的各位都是陛下的臣子,都是忠臣,我只是不想看到人家玄感对陛下的一份忠心,挂到你头上,各人的忠心是各人的,你不能冒顶啊?照你这么说,我把这一万五的马算到我头上,你看行不行啊?”
“你你.”宇文述怒不可遏,指着裴矩说不出话来。
杨玄感见状,也站出来道:
“裴公说的在理,我们出的马,本来就是陛下的,与许国公领的差事并无任何相干,许国公总不能拿陛下的马,凑你的数。”
宇文述已经气炸了,妈的,刚帮你捞回来杨约,你特么就反手一击?
“好了好,有什么好争的,”杨广缓缓起身道:“各人有各人的差事,各人办好各人的事。”
说完,杨广就这么走了,等于是默认这一万五,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