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事后对这小子赞不绝口,称其为少年伟才,贺若弼也曾在人前赞扬他有洞若观火之势,他太厉害了正如你说的,他才十二岁,但是他干的哪一件事,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能干得出来?”
“我也不瞒你,栽赃刘居士,就是这小子找我提出来的,他认定杨暕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指使,以此要挟我,至于杨约,不过是给他跑腿的,朝会上硬怼元旻,以至于一个左卫大将军被免,你是看在眼里的,他为什么针对元旻,还不是因为他给老三求情的时候,元旻跟他唱反调吗?”
“有多少人为老三说情?我又在私底下求过你们多少次?为什么偏偏就他说的话,得到所有人认可,让你们改了主意呢?”
杨丽华一提起杨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直把个独孤伽罗说的目瞪口呆,
但她还没说完呢:
“封了郡王,也才半年多吧?人家都把萧摩诃带去河东了,先后安排李靖、房玄龄两人往河东任职,这还没就藩呢,就已经择选良才了,这小子做事有条不紊,谋定而后动,都能与杨素这类人坐而论事,就任荆州,只欠威望,不过威望是要慢慢积累的。”
独孤伽罗一脸呆滞,很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杨丽华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独孤后发呆,反正阿娘不答应这个条件,她这边是不会妥协的。
许久后,独孤伽罗叹息一声:“不能等到他成年再说吗?”
杨丽华摇了摇头:“既然你们已经属意阿摩,那么便是昭儿袭爵,可将杨暕调任扬州总管,将杨铭调任荆州总管,封地不变,老四老五若是不满,我来打发。”
独孤伽罗沉吟半晌后,说道;“此时容我与你阿爷商议一番,再做定论。”
她的主要症结在于,杨铭年龄太小,而且还未成亲,尚未立家,就任如此要地,实难让人放心。
至于杨暕就任扬州总管,就容易许多了,毕竟成年了,也成亲了。
杨丽华知道需要给母亲时间考虑,所以不再逼迫,于是起身道:
“反正这两个位置已经空下,总不能交给外姓,如果担心杨铭短时间无法镇住荆州,寻一辅佐良臣即可。”
说罢,杨丽华直接走了,独孤伽罗一头乱麻,她本就睡眠不好,今夜更是别想睡好了。
三天后,独孤伽罗返回皇宫,五女一孙各回各家。
杨铭要开始准备给李靖的贺礼了,首先,不能太寒酸。
他好歹是郡王,礼物如果比不得别人贵重,会很丢份的。
于是他将手里留存的于阗玉边角料,令王府的玉石匠人做成了一对镯子,一把梳子。
梳子有结发的意思,寓意白首偕老,这玩意是大隋恭贺新婚的必备之物,至于贵重与否,全看是什么材料做的。
于阗玉做成的,肯定不实用,比不得木梳,拿来梳头的话几下就断了,但它贵重啊。
杨铭也是真下血本了,对方要不是李靖,他可舍不得,这下好了,手里剩下的于阗玉边角料,就三块了。
果毅郎将庞犇,也来王府报到了,来的时候领着十名禁卫,这十个人在他手底下好多年,用着顺手。
他是宫城禁卫,自然早就得到风声,晓得晋王将来贵不可言,所以来给杨铭当护卫,他非常乐意,甚至已经开始展望未来了。
这次去河东,杨铭不打算带上陈淑仪,干脆让她住进晋阳楼,去和她的新闺蜜高玥作伴去吧。
反正自己也不会在河东呆多久,最多半个月也就会回来。
杨茵绛那边也要打声招呼,毕竟这姑娘平时找自己找的太勤了,出于礼貌,他也该知会对方一声。
这是杨铭第一次离京,所以杨广和萧妃不太放心,让麻老六跟着,并加派人手,组成了一支全副武装的五百人骑队。
杨广知道杨铭的此行目的之后,虽然惊讶,但还是让人准备了钱一万贯,算作赏给李靖的。
这个叫赏,不叫贺,因为李靖不够格让杨广贺。
开皇历,八月初一,
五百骑士护送着六驾马车,离开王府,走朱雀街,然后会从明德门出。
如果走渭水的话,路途更近,而且安稳,在船上睡上几觉就到了,但正因无趣,所以杨铭想走一趟陆路。
一路上只有一家驿站,在冯翊郡(渭南市大荔县),然后过蒲津渡,就是河东了。
蒲津渡是关中与河东地区必经的两大渡口之一,另外一个是龙门渡,没有风陵渡,风陵渡是唐朝才设立的。
蒲津渡铺设有浮桥,能不能过桥,完全看黄河水位如何。
水位高了,浮桥就被淹了,过不去,那就需要转至潼关,那里有一座官渡,可以乘船渡河。
河东就是山西运城地区,距离大兴,也就是西安,非常近,后世乘坐大巴车,应该也就三个小时的路程。
当然了,大隋交通不便,走陆路去河东,顺利的话都要五六天左右,眼下又是夏季,雨水较多,黄河水位一会一个样。
是的,一会一个样,因为黄河上游任何一个地方下大雨,下游必涨水。
古人看天吃饭,也看天出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