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又道:“既然在晋阳十几年,老三为什么没有下手?怎么反倒刚过去的老五下手了?此女既是冯小怜的女儿,模样应该不差,以老三那副德行,不该错过才对。”
“不但没有下手,三叔也不让别人下手,在晋阳,此女是受三叔庇护的,”杨铭解释道。
杨广顿时皱眉,沉吟一番后,道:“看好这个女人,无论谁来索要,都不要给。”
“孩儿晓得,”杨铭点了点头。
杨广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虽然此女曾是皇室贵胄,但眼下也不过是个庶女,齐国已亡,她有什么地方值得老五惦记?
老五虽也好色,但终没有老三那么不堪,何况老五正妃比较强势,已经打死过老五在外面偷养的好几个女人,按理说他不该如此才对。
再说了,他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儿子给他抢女人?那张老脸不要了?
而自己是真正见过冯小怜的,高女就算只继承乃母一半姿色,便已是难得的美人,以老三那种恨不得将全天下美女都掳回家里的性子,不可能不下嘴。
这两个蠢货到底在搞什么鬼?
思来想去,杨广也懒得再为这些小事费心。
他现在有大事要做,没功夫探究这类鸡皮蒜毛的事情,于是嘱咐杨铭几句之后,便回房歇息了,明日还有朝会呢。
杨铭这下子算是吃了定心丸,有老爹在背后顶着,谁来要人都不好使。
结果杨广刚走,管家褚季来了,说什么杨煜想要求见萧妃。
萧妃微笑着看向杨铭:“你猜他会说什么呢?”
杨铭笑道:“他不说求见阿爷,而是要见阿娘,自然是觉得阿娘心慈,多半是想请阿娘放他走。”
萧妃点了点头:“吾儿藏于屏风后,听听他怎么说。”
接着,管家褚季将杨煜带了进来,后者一进来便赶忙行礼道:
“二阿母,侄儿思来想去,此事应与铭弟无关,只是当时心急,才误会了铭弟。”
萧妃笑道:“理应如此,铭儿虽顽劣,但不至与兄弟相争。”
说着,萧妃突然间转换面孔,冷冷道:“你欺吾儿年小,诬陷与他,我本欲明日觐见二圣,求个公道,你既已悔改,速速离京。”
行,行,我这就走,杨煜真的被吓到了,这件事一旦被捅到二圣那里,别说他挨训了,父王也少不了会被训斥一番。
毕竟圣后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父王在外面沾惹草。
而杨铭这小子本就是宠儿,而他又是圣后最不待见的庶子,谁占便宜,一目了然。
罢了罢了,挨骂总比挨打强,小错总比大错容易熬过去。
杨煜就此告退,领着自己的部曲灰溜溜的走了。
眼下大兴形势特殊,戌时便会宵禁,他离开王府的时候偏偏刚过戌时,结果刚出了崇仁坊,就被一队武侯卫给围住了。
而他身边又带着几十个部曲,更容易被误会。
好在他随身携带着鱼符,亮明身份之后,那些武侯卫倒也不敢为难他,而是亲自将他护送回来南城。
虽是一场小风波,但却让杨煜越发觉得憋气。
第二天,杨煜便带人从明德门离开,当他骑在马上,转身回望大兴城时,猛的啐了一口:
“这个地方老子再也不来了。”
杨广在朝会结束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府,而是派鱼赞带回来消息,大隋又一位大人物过世了。
斛(hu)律孝卿,也就是杨暕老丈人,民部尚书韦冲的前任。
这个人比较特殊,他本是旧齐的尚书令,于北周攻齐时投靠了宇文氏,杨坚建隋之后,先后任太府寺卿,山南道行台仆射,后来在民部尚书的位置干到两个月前。
众所周知,大隋是以关中贵族集团为基本盘,陈、齐两地很少有人能在大隋做大官。
其中最出名的,是李德林,入隋后官至内史令,开皇十二年过世,裴矩就是接了此人的班。
这个人是旧齐地区公认的第一大儒,被齐人称之为“天下伟器”。
杨坚召他入朝,一来是因此人博学通典,阴阳纬候,无不涉猎,另外,多少也有点照顾齐人面子的意思。
李德林之下,就是斛律孝卿了。
斛律孝卿这个人,在史书中也不过寥寥几笔,不算特别出名,但他这辈子却干过一件大事。
这件事说来也不复杂,很简单,就是跑跑腿就干成了。
但影响却极为深远。
他将一件齐后主高纬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任城王高湝的东西,从北齐带回了北周,献给了周武帝宇文邕,杨坚篡周之后,也顺利的接管了这件东西。
这件东西在杨铭所在的后世,经常被人拿来说事,说什么一百幅《兰亭序》也比不上它的价值。
没错,它就是纵观华夏历史,是个皇帝就将其看的比命还重的:传国玉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