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道廷，不将四象阵法推而广之。
墨画挠了挠头。
那么，通过集成阵枢，加上具体的妖纹，借助天机衍算的推衍，也大概能解析出对应的妖类阵枢。
还是要蘸点人血？
融兽力于己身，以身为阵，从而掌控万兽之力，呼啸如风，力若千钧。
妖幡做的，是阵枢集成。
这就麻烦了……
血肉邪祟之物，墨画不感兴趣。
同时他也明白了，难怪这屠先生这么自信，都不在妖幡里，做一些“自毁”的手段，也不怕别人拆开了研究。
如此一来，这一整类妖修，只要被自己找到机会在他们身上画上“阵枢”，他的生死就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墨画将一些妖修功法，化妖秘籍取出，大概翻阅了一下，对妖修有了个大概的认知，便不再看下去了。
阴暗之中，一条血色的灵墨，在空中蜿蜒成线，而后如同细蛇一般，爬到了他的手臂上。
阵枢结构本身，应该还藏着一些自己忽略掉的玄机。
这几类“兽纹”，要么稀缺，要么太弱，几乎无法满足四象阵法的大范围应用。
妖修不同，妖纹的类别也不同，对应的阵枢，自然也有区别。
将这四象妖阵，画在自己身上？
妖力一旦入体，那自己就成了妖修了。
墨画叹了口气，觉得有点累，索性便躺倒在地休息一会。
“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在爬？！”
……
墨画左右拨了拨，翻找了一遍，终于在幡面的内侧，找到了一类特殊的血色阵纹。
这妖修惊恐道。
“那管事用妖幡，是因为他不会阵法，所以只能用‘妖幡’管制妖修。”
“整个万妖谷，是通过四象妖阵，来统摄并管控这谷内为数众多的妖修的……”
这些妖纹，包括从最开始那个秃头罪修“秃鹰”身上抄下来的四象鹰纹。
况且他还不是体修，血气贫弱，凶戾的妖力一入体，怕是当即就要爆体而亡了。
“四象阵纹……”
墨画皱了皱眉。
他明白，四象阵法的底层逻辑，究竟是什么了……
妖幡黑底血纹，以骨为杆，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还有点粘稠，让墨画有些不适。
墨画目光微亮，“假如自己学会了四象阵枢，那一定意义上，便可以通过阵枢‘篡权’，从而间接掌控，万妖谷内众多妖修的生死！”
墨画取出各种炼器工艺上的工具，三下五除二，将这妖幡给“肢解”掉了。
灵视阵中，元磁构成的妖修虚影，在万妖狱中来来回回，穿梭不停。
墨画是正经修士，体内没妖力，是催动不了这妖幡的。更无法用妖幡，去“管制”其他妖修。
但自己用不了妖幡，而且要将阵枢，画在妖修身上，也就意味着，不能用集成阵枢。
一切都很顺利。
墨画眼睛一亮。
四象阵法中的兽纹，基本上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妖纹。
而后墨画二话不说，就将这妖幡给拆掉了。
可只要用了妖纹，四象阵法便沦为“邪阵”了。
那整个万妖谷中，几乎所有身负四象妖纹的妖修，只要被自己画上阵法，生死也都由不得他们了……
画在别人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拆东西，对墨画来说不算难事，但想让他重新装回去，就不太现实了。
墨画继续寻思道：
“妖幡的本质，是阵枢。”
墨画将目前所得的四象类阵法放在一起，默默比对，再结合妖幡中的阵枢结构，悉心进行推衍。
这是正道修灵力的修士，对邪异之物天生的排斥。
只一刹那，人性彻底泯灭，妖性大发。
灵墨血线，爬上手臂，带来一丝凉意。
以兽血为墨，将“兽纹”画在身上，以自身血肉为阵媒，以经脉为阵枢，以心脉为阵眼，以澎湃的血气，为阵法提供驱动力。
他取出了那管事的储物袋，翻了翻，发现大多都是妖修的东西。
看完后，墨画将妖功秘籍收起，然后从储物袋最底部，将自己觊觎已久的黑色妖幡翻了出来。
“嗯嗯。”
之所以轰头没轰胸口，是因为墨画想留个相对完整的全尸，好将这妖修身上的四象妖纹阵抄录下来，研究研究自己是因为什么失败的。
因为集成的阵枢十分复杂，别人即便得到了这些阵枢纹路，也没什么用。
神兽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异兽异常稀少，灵兽实力又不够强，而且也很昂贵。
而且，荀老先生说过，兽者近妖。
正邪一线，尺度太难把控了。
但墨画的试验，却失败了……
一阵咒骂声响起，而后便是妖修之间，不断嘶吼和厮杀的声音，以及血肉啃噬之声……
妖兽吃了这妖修的尸体，狂性大发，向监牢外冲了出去，又引起了一阵骚乱。
但是，这妖幡对墨画也有大用。
通过四象阵枢，的确可以绕过妖幡，进行阵法“篡权”，操控妖修身上的四象妖纹。
譬如鹰形阵枢配鹰妖阵纹，狼形阵枢配狼妖阵纹，熊形阵枢配熊妖阵纹，以此类推……
墨画端详了几眼，微微皱眉，“……四象阵枢？”
至于这套设想，到底能不能行，墨画想了下，决定试一试。
藏在暗处的墨画嘴角浅浅一笑，神念一动。
他总不能为了用这妖幡，对付妖修，亲自去学妖修的功法吧。
可刚一露面，就遭到这青狼妖修的扑杀。
他又盯着灵视阵看了会，挑选了另一个“倒霉蛋”。
即便学了，也没办法用。
他试着通过四象阵枢，操控这妖修身上的妖纹，但不知为何，竟一点用也没有，而且还被这妖修察觉了。
那不就是在养“妖修”么……
“但依据以往的推测，大概率便是那个，信奉大荒邪神，并与蛮荒大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屠先生’。”
修士借阵法，掌控天地之力。
既然如此，不用兽，就只能用“妖”了。
这也没办法。
而四象阵法，本质上，是在借用天地“万兽”之力……
金丹不在，整个万妖谷也就没了真正意义上的“死局”。
汹涌的妖力逆行，瞬间摧毁了他的识海，粉碎了他的神智。
妖血瓶，人肉丹，妖法御剑，化妖秘籍，等等……
因为上乘的“兽纹”难得。
残留的妖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这套阵法体系，十分完善，而且看如今万妖谷的妖修规模，应用也极其广泛。”
他炼器的手艺不行，但拆灵器的手艺还可以。
他取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将妖幡之上“阵枢”类的阵法誊抄下来，而后又将记忆中，自己得到的几副四象妖纹，也默写了下来。
四象阵法的逻辑，在墨画眼里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但我又不是‘阵法笨蛋’……”
终于，苦思冥想了许久之后，墨画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鹰纹、狼纹、熊纹……每一类妖纹，都应该有相对应的阵枢。
倒是妖法秘籍，可以看看。
有先天生养，或是修士豢养的灵兽；
也有凶残暴虐的妖兽……
若要学会四象阵法，除了本身的阵纹、阵枢结构要学会。
待阵枢凝成，彻底掌控了妖纹。
一柄妖幡，自然不可能同时控制所有类别的四象妖纹。
这种情况下，哪里有条件炼制灵器。
这就纯粹是在害人了，肯定也不行。
自己之前在阵纸上画四象阵，是以聚灵阵为阵眼，用灵力供能，自然怎么都不可能学会。
“那就……重新炼一个‘灵幡’？”
也就是说，学会了阵纹还不行。
妖修受本能驱使，抱头不停嘶吼，目光血红，几欲择人而噬。
墨画眼睛一亮。
与此同时，他也验证了自己的思路。
这些妖纹，有着不同的妖兽象形。
阵法上的问题，只有亲自动手试一下，才能检验自己的猜测，并且查漏补缺，发现更多的问题。
当然，如果拿来以邪力控制僵尸，就是邪道阵法了。
四象阵枢和四象妖纹，是要适配的。
五行阵法，借的是五行之力。八卦阵法，借的是八卦之力。
墨画微微皱眉。阵枢藏在妖幡里。
青狼妖修的手臂上，骤然泛出血色，而后一股青红色妖力，猛地自其手臂上涌，流过肩膀，直冲脑门。
只能单一适配。
抄完之后，墨画又在锁链上动了手脚，放脱了一只妖兽。
“不能学以致用，那岂不是就白学了？”
换班之后，他会休息片刻，吃点肉，喝点血。
即便把那个管事妖修坑死了，也做好了善后工作，“毁尸灭迹”，没留下一点马脚。
墨画心中默默道。
元磁灵视阵点亮了，附近风吹草动，就都在掌握之中。
如果墨画所料不差，纯正的四象阵法，用的应该是正统的“兽纹”。
不像真正的邪阵，要杀人炼血为墨，剥皮拆骨为媒，甚至会借邪祟鬼魅的念力。
墨画摇了摇头。
灵枢阵是灵力阵法，通过阵枢权重，达成层级控制，控制的是傀儡的行动。
但妖修皮糙肉厚，且有些困倦，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丝血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手臂上蜿蜒，凝成阵枢，将所有妖纹勾连了起来，一点点侵蚀，并完全操控……
似乎代表着不同的……权限？
墨画一怔，而后恍然。
主要是练得多了，熟能生巧。
墨画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有些单纯，但在黑暗之中，看着又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