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吉米·巴特勒的上限
结束了新闻发布会，徐永回到更衣室，本来想和罗斯唠会儿的他，却发现罗斯并没有在更衣室。
他问了一下，才从辛里奇的嘴里知道罗斯在比赛后就去了医务室。
他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起身直接去了医务室。
去的路上，他忽然想到罗斯今晚表现这么好，按理说应该跟他一起去参加新闻发布会的。
等到了更衣室，他发现只有罗斯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队医不知道去了哪儿。
徐永敲了敲门，等罗斯抬头后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罗斯对他挤出一丝笑容，这让他那种不太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就在这时队医回来了，原来他是去拿护具去了。
队医给罗斯固定好右侧膝盖，然后喊徐永过来帮忙把罗斯弄到了轮椅上。
然后，在简单的交流几句后，徐永目送着队医推着罗斯离开了医务室。
因为情况还不确定，他们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不过如果情况好的话，就不用护具和轮椅这些东西了。
“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永一拳砸在门上。
他现在胸中有一股无名火。
明明罗斯才刚找回状态，明明他比赛中还好好的，明明他以为事情都在变好。
过了许久，他长呼一口气。
他完全理解为什么罗斯会有后来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操作了。
每一次的伤病康复，都是球员自我重塑信心的一个过程，而每一次的再受伤，又是对那种信心进行一次摧毁。
重塑，摧毁，重塑，摧毁……
这又不是在修仙，正常人哪经受得住这么连续摧残。
想到这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也许明天，能得到一个好消息呢？
第二天，徐永从福尔曼那里提前得知了罗斯的情况，他开车直接去了医院。
他到的时候，病房里坐着他的几个哥哥，病床上的罗斯黑着眼圈，情绪看起来异常低落。
这也在徐永的意料之中，上上赛季左膝前交叉韧带撕裂，这赛季右膝半月板撕裂，换做其他人，都会觉得是老天，美国这边叫上帝，对自己的惩罚。
因为罗斯下午就要手术，徐永进去后先和二哥雷吉打了个招呼。
“我能单独和德里克聊聊吗？”接着他提出了要求。
雷吉转头看了一眼罗斯，回头说了声“谢谢”，接着就带着其他罗斯家族的兄弟离开了病房。
很显然，最有眼力见的二哥知道徐永是来开导罗斯的。
“我现在像不像个笑话？”等到其他人走了，罗斯身体绷紧，自嘲道。
连续两个赛季打了不到一半就赛季报销，他本可以很辉煌，但是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站上赛场。
“最年轻的mvp，两个总冠军，你觉得勒布朗听到你说的话，会不会觉得他才是那个笑话？”徐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下后反问道。
罗斯愣了一下，接着苦笑一声。
徐永这安慰人的话那么特别。
虽然他的话也没错，他现在原地退役历史地位都比詹姆斯高了，但是……他完整的赛季才打了四个，谁能接受自己新秀赛季打完就退役呢？
“你知道昨天我看到你离开的时候我想到了谁吗？”徐永接着问道。
罗斯看着徐永。
“我们的队友，肖恩·利文斯顿。”
当听到利文斯顿的名字时，罗斯顿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肖恩是怎么恢复的，但是我想他所经历的，应该不会比你这两年经历的要轻松，但是他都坚持过来了，你也一样的对吧？你可是德里克·罗斯。”徐永看着罗斯说道。
这种鼓励的话语很奏效，罗斯长呼一口气，放松了身体，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看到罗斯的反应，徐永知道自己的开场白起效果了。
当然，这不是他今天来找罗斯要说的话。
因为这种安慰的话，就像是给人吃两颗莲清瘟，吃下去的时候感觉良好，但那只是一种安慰剂，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而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有希望能解决问题的良药。
“德里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徐永看着罗斯。
罗斯也再次把目光望向徐永。
“你想要延续自己的职业生涯吗？”
“当然。”罗斯的回答很肯定。
“你要改变打法。”
不过徐永接着的话却让罗斯一下沉默。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你应该知道我当年说的那些话是对的。”徐永语气平静。
罗斯依旧在沉默，但是双手不自觉地攥拳。
“我知道那很难，因为那样会意味着你可能不再是一个超级球星，但你刚才给出的回答，你想要延续自己的职业生涯，这是唯一的方法。”徐永话说的并不委婉，因为即便说的委婉，对现在的罗斯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想你回来，我们再一起拿总冠军，这是我来这之前的想法，我觉得你也是一样的，对吗？”他接着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罗斯明显愣住了，因为上上赛季他受伤的时候和徐永说的就是“等我回来”。
终于，长呼了一口气之后，罗斯点了点头。
他并不完全是被徐永的这些话说服了，而是连续两个赛季的经历后，他被现实打败了。
人都是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现在黄河也到了，南墙也撞了，有人扯着你耳朵告诉你该回头了，那也就回了。
“好好手术，好好养伤，我等你回来。”徐永起身宽慰道。
在罗斯点头回应之后，他也起身离开了病房。
在门口和雷吉聊了几句，他接着离开了医院。
等坐回到车上，他长呼了一口气，接着从扶手箱里拿出雪茄，点起一根抽了起来。
在病房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他心里面的想法。
罗斯是他的搭档，两个人一起拿过冠军，而且更重要的是一起成长。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他所知道的水兄弟一样。
他没理由不希望罗斯回来。
但是更深层次，或者更现实的来说，罗斯占据着一个超级顶薪，如果他不做出改变，下赛季又继续躺在阵容名单里的话，公牛队的争冠之路会异常艰难。
夺冠需要团队精神，而团队是需要牺牲的。
如果像克莱·汤普森那样一味追求个人利益的话，事情并不一定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现在罗斯听劝，相信一切还是会慢慢变好的。
……
罗斯的伤病来的很突然，公牛队的战绩也随之出现了起伏。
虽说之前罗斯的整体表现并不算好，但是球星，哪怕是半残的球星，只要能上场，球队在场上的进攻威胁都是不一样的。
当初麦迪被7分钟限令的时候，尚且都能在场上左右局势，更不用说罗斯现在的情况比他要好很多。
当然更重要的问题是，蒂格完全填补不了罗斯缺阵带来的影响。
公牛队这些年的选秀一直都很不错，但唯独上赛季选的蒂格，是福尔曼彻底的看走眼了。
事实也证明，当年伦纳德静态天赋那么出色还掉那顺位还真不是意外。
因为不开天眼的情况下，你真的很难判断一个本来不会投篮的人，究竟能不能把投篮给练出来。
终于在折腾了一周后，锡伯杜彻底弃用了蒂格。
而在那之后，他的选择是给了利文斯顿机会。
弗耶的表现虽然不错，但他的组织能力很难胜任控卫的角色。
然后，利文斯顿给了所有人惊喜。
这位联盟的流浪汉，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在他上场的时间内不仅很好的组织起了进攻，顺带着还打出了一手非常漂亮的低位翻身跳投。
要知道虽说上赛季他在骑士队打的也不错，但詹姆斯离开后的骑士队那是正儿八经的鱼腩，数据是很有水分的。
利文斯顿的出色发挥，也让公牛队的战绩稳定了不少。
时间一晃已经来到12月中旬，公牛队以20胜10负排在步行者、热火和猛龙之后，位列东部第四。
这一天徐永单独多加练了一会儿投篮，等他练完后，他看到了锡伯杜坐在了场边。
徐永笑着走过去坐下，算起来两个人有一阵子没这样交流了。
“你觉得把肖恩提上首发怎么样？”等徐永坐下了，锡伯杜向徐永征求意见。
利文斯顿这一段的表现实打实说比首发辛里奇还要更好，他毕竟年轻，在摆脱了伤病困扰后，他的冲击力更强，组织能力也更好。
徐永思索了一阵后摇了摇头。
“是因为他的三分吗？”锡伯杜见状问道，这也是他担心，以及要征求徐永意见的原因。
公牛队没有罗斯防守反击的能力确实不太行，他想用利文斯顿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这。
但阵地战的话，没有三分的控卫太容易被针对了。
凯尔特人之前进攻的便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隆多没投篮。
“汤姆，肖恩并不能帮到我们太多。”徐永摇了摇头，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回道。
利文斯顿确实不错，甚至综合能力比现在的辛里奇好也没问题，但他对公牛队的帮助依然是有限的。
按照公牛队现在的阵容，即便他和上赛季常规赛那样开启无双模式，那打到最后战绩也很难比上赛季好。
毕竟，上赛季他们还有姚明可以等，但是这赛季他们没有人可以等。
更不用说阵容的年轻化，到了季后赛还会暴露出更多问题。
锡伯杜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徐永想的，他其实也想得到。
“所以你觉得我们需要交易吗？”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这个交易，并不是和温德霍斯特说的那样交易罗斯，而是动其他人换个更好的控球后卫来，像小莫里斯、安德森，甚至弗耶都是可以考虑的筹码。
“我觉得是时候让吉米承担更多了。”徐永摇了摇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这个回答倒是让锡伯杜一下愣住了。
在思索了一阵后，锡伯杜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那个机会。”
因为赛季初的出色表现，公牛队直接跳过了重建过程，这赛季的目标依然是争夺总冠军。
如果以这个为前提，其实是没有太多机会给年轻人锻炼的。
这和之前徐永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巴特勒再出色，也很难达到徐永的进步速度。
要知道徐永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帮助球队夺冠并拿到fmvp了。
换句话说，让巴特勒承担更多，也就是给巴特勒锻炼，势必会让球队战绩出现更大的起伏。
“汤姆，人总要做选择的，我们需要吉米做的更多，我们就要给他机会，学会接受他的失误，等待他的成长，或者，我们就只能等待d.rose。”徐永看着锡伯杜，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如果罗斯这赛季不伤，他们可以等巴特勒慢慢成长，甚至比历史中更慢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罗斯的再度受伤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的这些话也不是无来由的，看看隔壁小牛队的伦纳德就知道了，上赛季诺维茨基和纳什的缺阵给了伦纳德被迫锻炼的机会，这赛季伦纳德的表现已经发生了质变。
而且历史中勇士队对穆迪埃的成长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巴特勒虽然很优秀，但就像休赛期他无法教杜兰特真正的组织一样，因为这东西只能靠练。
锡伯杜陷入了沉思。
这个选择并不好做。
要是战绩起伏很大，他这个主教练被炒鱿鱼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不练，这赛季确实很可能只是上赛季的重复。
“你觉得吉米能承担这份责任吗？”在思索了一阵后，锡伯杜看着徐永问道。
“汤姆，我觉得这个问题，你比我更清楚。”徐永笑着回道。
锡伯杜愣了一下，接着也笑了起来。
爱一个人，就死艹一个人，他锡伯杜的心思那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
第二天的训练课结束后，巴特勒找到徐永，一脸兴奋：“学长，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徐永有些疑惑，总不能是锡伯杜把他说的话转述给了巴特勒，以锡伯杜的性格不应该。
“今天锡伯杜教练找我了，说让我准备好在后面的比赛中更多的组织进攻，我知道没有学长的同意，他肯定不会那么做的。”巴特勒还是聪明。
“因为这个？你谢的太早了。”徐永却是摇头。
“吉米，这对你会是一次非常大的挑战，老实说，当汤姆之前问我觉得你是否可以承担更多的时候，我也心存疑惑。”徐永面露担忧（锡伯杜此时问号脸）。
“但是我想，你可是吉米，一个从专科院校打进nba的人，如果你都无法做到，还有谁能做到呢？”徐永说到最后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巴特勒的肩膀。
巴特勒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当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学长，我知道我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相信我，我一定会战胜他，然后成为你期望我成为的那个人。”巴特勒的语气异常坚定。
“当然，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做到，一直。”徐永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