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中尉——说正事,说正事!”看表舅要变色,张安平忙说起了正事。
正事自然是上海站和特一区从大民会获取的情报。
“表舅,这一次您得亲自指挥,最好露个面,让下面的兄弟知道这一次是您亲自督战指挥!”
“这样也能安一安松室良孝的心。”
戴春风对此倒是没意见,只是道:“具体的计划有吗?”
他倒不是不会制定计划,而是张安平更熟悉上海的军统力量——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忙里偷闲得几回的情况下,总不能全身心的忙碌、算计日本人吧?
毕竟他另有有红颜在上海嘛!
“当然有!”张安平向戴春风介绍起了自己的计划。
计划很庞大,以上海为棋盘,一区、二区、上海站以及中统的上海室都是己方的棋子。
整个目标,可不仅仅是大民会!
听完张安平的讲述后,戴春风皱眉道:“这个计划……”
“我怎么觉得不像你的风格?”
戴春风自然是很关心这个外甥的,他当初亲历了一次军火库群的爆炸,见证了张安平的步步算计,将敌人操弄于股掌之间的艺术。
这么比喻吧,之前张安平的计划,像是拿五个人打出十五个人战力,对一百个敌人展开进攻——但在交战时候,却是用十二个人的战力对付八个敌人。
总结下,就是以寡击众却利用计谋,在关键战场上形成绝对的优势碾压!
但这一次的计划,却是四面开花、处处出击。
没有任何让人可以欣赏的艺术性不说,还有种蛮力破敌的感觉。
“我这不是死了嘛!”张安平嘿笑道。
“屁话!”戴春风瞪着张安平。
张安平赶紧说道:“表舅,我这是为了表达愤怒——我必须保证敌人在事后复盘的时候,不会看出我之前的影子。”
“而且这样大规模的用兵也可以麻痹敌人。”
“不过这一次之后,我的家底可是真的没了。”
戴春风失笑,家底没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炸完军火库群的时候,张安平就说这一次行动结束,要好好的恢复一段时间——结果转头就搞出了七七起义。
七七起义后,张安平可是叫苦不迭的说自己的家底子都空了!
结果呢?才一个月,这小子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戴春风吐槽:
“你小子的家底每次都是打空,可每次都跟韭菜一样长出来!”
张安平赌咒发誓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掏空家底了,未来一段时间,上海区真的没能力再搞大规模的行动了。
戴春风表示不管张安平信不信,反正自己是不信的。
不过他倒不打算再给上海区加单子了,军统的区站中,七八个区站加一起,战绩都没法跟上海区比,现在张安平卖惨,他倒是能接受。
因为这不是消极怠战!
反正需要的时候,张安平一定会站出来为自己排忧解难!
“这个计划我记下了,今晚我回去消化消化——不枉我偏心你,你小子确确实实对得起我的偏心!”
戴春风很满意张安平的这个计划——外甥不愧是外甥,这手笔确实挺大,这计划的完成度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也是大功一件!
戴春风离开之际,突然说:“其实你也是个小年轻。”
张安平顿时一脸的囧状,等戴春风哈哈笑着离开后,他收起了脸上的囧状,露出了一抹玩味。
他又算计了一遭表舅。
之所以在这里和明台谈话,其实是做给表舅看的——明镜是“喀秋莎”的第一道防火墙,他作为“喀秋莎”,绝对不能和明镜有过深的牵连。
将明镜吸纳进军统,是他再三考虑后的结果。
因为明镜和地下党的牵扯很容易查出来!
有了军统这层身份,倒是可以帮助明镜规避掉不必要的麻烦——但也会因此将自己牵连其中。
所以他又算计了一把表舅。
现在表舅全程见证(窃听)了自己接收明镜的经过,即便未来明镜地下党的身份暴露,张安平也不会有任何的嫌疑,他甚至连解释都不需要!
因为这一切是为了明楼,因为这一切都是表舅所见证的!
张安平之所以这般的未雨绸缪,主要是不看好明镜能一直隐瞒身份——全面抗战这才第一年,未来太平洋战争爆发,上海租界消失后,情报活动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明镜这条线暴露的可能太高了。
当然,这一次的见面,张安平也有真心实意的地方,比方说劝说表舅去看望子宫癌的舅妈……
【几分真、几分假,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张安平内心幽幽的一句自嘲。
……
“先生,门外有人求见。”
“哦?”冢本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家:“我都说了不见客了,你居然还通报,难道对方给的很多?”
“非常多,一千日元。对方还说您要是听了他的名字,一定会加他。”
“这么自信?他叫什么?”
“对方自称明台。”
“明台?明镜的三弟明台么?呵,这个小年轻,终于知道找我了——让他进来!”
冢本露出了笑意,明家四人,只有一个老三在外,他以为对方会早早的找上他,没想到居然等了这么几天才上门。
他倒是要看看,被名家大小姐宠的不像样的纨绔子弟明台,能在自个跟前玩出什么花来!
很快管家便带着明台来了。
明台在见到冢本后,非常礼貌的鞠躬致歉:“冢本先生,非常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
“日语说得不错,下过功夫啊!倒是和传闻的不一样。”冢本笑吟吟的看着明台:“传闻中,明家三少爷备受明董事长的宠爱,向来是不学无术!”
明台道:
“冢本先生误会了,家姐虽然宠爱于我,但在学业上异常严格,我在外花天酒地,家姐顶多说我一顿,但要是学业不好,动辄就是跪祠堂。”
“难怪都说长姐如母。”冢本感慨之后叹息着说道:“明董事长在教育方面可真是严苛,可惜啊可惜,明董事长却同情抵抗分子,意欲和帝国作对,太可惜了!”
明台闻言暗中咬牙,紧接着跪倒地上:
“家姐绝对不可能私通抵抗分子,请冢本先生明鉴!”
“难不成是我冤枉了明董事长?”冢本微闭眼睛,盯着明台:“明三少爷,你若是有证据能证明明董事长……”
“我愿意倾明家之力为冢本先生效力!还请冢本先生还家姐一个清白!”
倾明家之力?
冢本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台,悠悠道:“明三少爷,这是何意?”
此时的明台恨不得一脚踹死眼前的这个矮锉的小鬼子,但嘴上却不得不道:
“从今往后,明家……便是冢本先生的!”
“哈哈哈……”冢本大笑起来:“明三少开玩笑!谁不知道明家可是明董事长掌家!你明三少做得了主吗?”
“我愿意配合冢本先生说服家姐。”
“说服?令姐可不是一个轻易能说服的人!”
明台苦笑道:“不瞒先生,在下看来,若是人没了,明家……也就没了。”
“我自幼失去母亲,家姐待我如己出,若是家姐有恙,明台不愿意独活世间。”
“所以……还请冢本先生容我一试!”
明台诚恳的态度“感动”了冢本,冢本幽幽道:
“我不图谋明家,只要明三少能说服明董事长道出抵抗分子的信息,我便还明董事长自由!”
明台暗骂这小鬼子又当又立,但面上不得不做出感激状,紧接着又小心翼翼道:
“冢本先生,家姐为人倔强,您看能不能让我大哥和阿诚哥陪我一道去劝说家姐?”
“可以!”
(额,明家的戏码明天会用番外写吧,免得沾一个“水”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