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兰姑娘再一次一语不发。
江然也没有逼迫她,今天能够听到这么多,已经算是可以了。
吴笛见没人说话,便静静的看了江然一眼:
“江兄……待等所有的事由全都结束之后,这个人,可以交给我吗?”
既然奇兰是笛族的人,自己也是笛族的人。
那吴笛还是想要自己来处置这个人。
江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要摇头。
奇兰姑娘和其他人不一样……吴笛来处置她,有害无利。
可不等这话出口,就听奇兰姑娘冷笑一声:
“怎么,你想要将我送到族内,再一次尝试万蛊血池的滋味吗?”
“我族内从未有过不可和魔教相交的族规……”
吴笛的情绪不变,只是轻声说道:
“魔教在我族看来,固然是离经叛道,却也井水不犯河水。
“你和魔教之人纠葛虽然极深,但族长就算是知道了,劝你也不回头,大不了就将你逐出笛族……没道理会施这般酷刑。”
奇兰姑娘沉默了一下,忽然一笑:
“不愧是在我怀中拉过屎的……”
“……”
吴笛脸色一黑。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就见奇兰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笑了:
“多嘴问你一句,你和老族长的关系如何?”
“……族长对我,自然是亲厚至极。”
“亲厚……”
奇兰姑娘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的本命蛊是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笛眉头紧锁。
江然忽然心头一动:
“告诉她。”
吴笛微微沉默。
本命蛊往往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否则的话极有可能被人针对。
不过既然江然让他说,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因此沉吟了一下之后,他轻声说:
“七节蛊。”
江然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之后,方才明白了过来。
而奇兰姑娘则瞬间明悟,紧跟着眉头紧锁:
“七节蛊……蝶蛊,蝶在竹前。
“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笛族了?”
“……你怎么知道?”
吴笛又是一愣。
“我不仅仅知道你很久没有回去了,而且我还知道,和你一同成长起来的,还有一个人的本命蛊,应该是蝶蛊。
“七节蛊是竹蛊。
“蝶在竹前,再往上,便是寒铄的蜂蛊……
“蜂蝶竹,他快要成了啊。
“看在你小时候在我怀里拉过屎的份上,你奇兰姨劝你一句,别回去了。
“今后如果有笛族的人来找你,你最好见都别见。
“这姓江的不可信……你最好是另谋生路。
“另外……如果本命蛊是蝶蛊的人,还活着的话,你见到了一定要告诉这个人,尽快离开笛族。
“免得,死于非命。”
这一番话出口,前半段的时候,吴笛还觉得莫名其妙。
待等最后一番话出口之后,他浑身上下已经满是鸡皮疙瘩。
他的手指头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你……你在说什么?”
“言尽于此,小屎球,听话。”
奇兰姑娘说到这里,便住了口。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蝶蛊的主人死于非命?
“你……你是不是认识阿那?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奇兰姑娘不说话了,吴笛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的情绪也少有的激动了起来。
奇兰姑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阿那是谁?你这般激动……是了,这么看来,蝶蛊已经死了。
“你和这个人关系很好?”
“他们是青梅竹马。”
江然轻声说道:
“那个姑娘叫阿竹,本命蛊就是蝶蛊……
“后来她死了。
“是被同族的另外一个人杀的……吴笛离开笛族,便是为了追杀那个人。”
奇兰姑娘抬头看了吴笛一眼,眸子里有些怜悯:
“可怜的孩子……被人骗的团团乱转……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阿那是谁,但是,杀了蝶蛊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当今世上,老族长不会让任何人杀了蝶蛊,也就是那个阿竹。
“只有他可以。”
“这不可能……”
吴笛趔趄后退两步:
“你……你在说什么?
“老族长为何要杀阿竹?
“这没有道理啊!!”
“阿那杀阿竹,不也没有道理吗?”
江然在一边默默地点了一句。
吴笛豁然看向了江然,仔细看他脸色,他瞳孔逐渐有了变化:
“江兄……你,你是不知道什么?”
江然摆了摆手: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不过现如今似乎都能够找到答案。
“奇兰前辈……这位老族长为何要杀害同族之人?他想要做什么?”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奇兰冷笑。
“吴笛是我的朋友。”
江然说道:
“为他弄清楚真相,便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根据我的猜测,以及你刚才的那番话……
“恐怕不久之后,笛族就会找上门来了。
“所以多了解一些,总是不错的。”
“姓江的什么时候开始长良心了?”
“姓江的一直都有良心,没良心的是那些被人骗了两句,就开始信以为真,然后狠下毒手的人。”
“你!!”
奇兰姑娘大怒,这话根本就不是阴阳她,就是点着名的骂她。
江然淡淡的说道:
“事到如今,只怕你也不敢确定,自己一直所坚持的到底是对是错。
“更担心自己帮错了人……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但是奇兰前辈,我劝你一句。
“有些时候,浑浑噩噩的活着,不会帮你逃避现实。
“真相也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能躲在什么地方继续逃避?”
“住口!!!”
奇兰姑娘缓缓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就江然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沉声说道:
“老族长……他是想要成神。
“成为所谓的万蛊之神。
“而且,蝶蛊既然已经死了,那按照山洞里记录的东西来看,他应该快要成功,或者是快要死了吧。”
“成神?”
吴笛忽然笑了:
“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呢……原来是这般的无稽之谈。”
“是啊,无稽之谈。”
奇兰姑娘静静地说道:
“我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这世上不可能会有成神法。
“而且,他的法子残忍的毫无人性。
“寒铄当年……便是在我和哥哥的眼皮子底下,被他的本命蛊吃的只剩下了一个脑袋的。
“虽然当时我们没有被他发现,可很快我们就被他以和魔教结交为由,打入了万蛊血池之中。”
“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吴笛感觉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
阿竹也是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阿那的笑容,阿竹的惨状,老族长的叮嘱,接连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轻轻摇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猛然抬头看向了江然,用一种求助的语气说道:
“江兄,这不是真的,对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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