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映入眼帘是司清檐的脸,像雕刻师的绝笔,很深刻,很锋利,周正又冷酷。
他的眼睛很有神,亮亮的,像璀璨的宝石,她从未奢求见过的闪耀。
她还在呆愣,脑子还未完全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
司清檐又开口,“你已经睡了太久,该醒了,咱们还没吃午饭,起来,哥哥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嗯?”
何秧不敢耽误,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却表现得很乖,“好。”
她起身很快,像是生怕慢一秒就会惹他生气,他摸了摸她脑袋,说服自己接受她被拐十三年后对他不可避免的生疏。
但司清檐始终觉得,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也可以重塑一切。
他声音淡淡的,“清樱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很平缓的声线,不经意间却抚平她的紧张。
何秧摇了摇头,“我都可以。”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不挑食的好宝宝。”司清檐笑道。
他口中小时候的事情,何秧记不清了,但他说她是,她就默认了。
从小到大,自有记忆以来,何秧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很开心了,确实是的,她从未挑食过。
她也没有选择,向来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当司清檐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才发觉,即便有了可以选择的机会,她也已经连任何一种想吃的食物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她吃过最多的就是白粥,除了活下去,更高阶的需求,她不曾拥有过。
洗漱时,走进浴室,看到那些洗漱用品,何秧才察觉这个房间似乎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再一回想这个房间的陈设和风格,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的确是的,这是司清檐的房间。
在司清檐将一条白色长裙递给她的时候,何秧听他解释了为什么让她睡到他卧室的缘由。
司清樱丢了的时候年龄还小,住的是儿童房,母亲自从失去了女儿,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常常在女儿住过的儿童房一待就是一整天,不许任何人动里面的东西,可如今司清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总不能还住进儿童房里。
司家从老一辈开始就是做外贸生意的,司清檐司清樱的爸妈接手家族企业,之前就经常国内外往返,两年前索性出了国,一直定居在国外,现在听说了司清樱的消息,正在往回赶的飞机上,由于司清檐前些日子一直在警局处理拐卖案,刚得到司清樱的消息就迫不及待跑去把人接了回来,所以家里是还未来得及准备的状态。
何秧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这些日子,清樱就住哥哥的房间,我去睡客房。”司清檐说。
何秧怔了怔,她初来乍到,其实就算司清檐让她去睡客房也没什么的,但她还是乖乖点头,接受了司清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