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凝的行程在十二月初变得紧凑,除了要花时间在课业及打工,还得拨出时间排练成发,最明显被缩减的,就是她和李宸海短暂相依的午休时光。
好几次第四节课鐘一打,来不及吃午餐得她背着吉他匆匆从教学大楼到综合大楼的社办,和社员进行排练后,她又会赶着前往西侧大楼的那个角落。
起初李宸海还会端着午饭等她来,后来渐渐不等了。她们的相处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她就只是轻轻靠在她身上,一句话也没说。江语凝为此感到非常愧疚,却也无奈地不知如何开口。
十二月中开始,有些时候江语凝踩着急躁的步伐抵达时,只会看到灰白磁砖的斑驳。她坐在楼梯口平息呼吸,一股难受像海潮灌满她的肺腔,咳呛不出而隐隐作痛。
她也很想和她待在一起啊。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她的班级找她,只是即便没有打工,放学后的时间也都安排给了练习。
晚上待在吉他社办的时候,江语凝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口,张逸光唤了三次她才回神,而那场排练简直惨不忍睹。
作为社长,张逸光通常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社团教室的人,但那个晚上江语凝安静地坐在角落,直到夜班警卫开始巡视校园。
「江语凝,我要关灯了哦!」张逸光站在门口,彼时校园已经空盪到他的呼唤出现回音。
跟在张逸光身后的她有些侷促不安,她看着他泰然自若的背影,探口气忍不住叫唤出声,「欸张逸光。」眼前的人放缓脚步朝她回头,「对不起,今天我没有在状态里,浪费大家的排练时——」
「用不着道歉啊。」张逸光打断,笑得人畜无害,他回过头看着眼前被月色照映的道路:「就跟你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在自己状态的时候,我也会有。所以根本不用在意,慢慢调整好再继续往前就好了。」
他停顿了下,最后又笑出来:「至少你没说放弃。」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江语凝还有些恍神。张逸光轻轻拍了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她该去的路上走了几步,语气很温柔:「但你也别低靡太久啊。」接着他转身,和她走上不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