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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死不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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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et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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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某一天,深海光流偶然想起她还未归还的那件西装外套。

在收到来自师父的信件和象徵神医身份的手术刀时,闷头罩在少女头上让她得以在黑暗中安心哭泣与发洩的外套,在事后理所当然地被泪水给浸湿。

就这么直接归还对方不太礼貌,最终那件外套被眼周哭得都有些泛红的少女拽在怀里拿了回去,打算洗涤乾净后再归还给对方。

然后,由于隔天便是彭格列继承式以及毕业典礼,后来又跟随泽田纲吉等人一同入主彭格列总部接手家族,一连数日都忙得脚步沾地,几乎是连轴转的少女一直到将近一个月后,稍稍空闲下来的现在,才想起了那件被妥善吊掛在衣柜一角的西装外套。

深海光流将外套拿了下来,抚了抚细心装上的防尘袋,垂头看着手中的衣物,眉宇间流露出十足的认真。

深海小姐思考起一个很重要,但她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的问题。

……这是谁的外套?

+

深海光流觉得这件事真怪不得自己。

她毕竟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至少记忆中没有。上次哭泣究竟是什么时候并无具体的记忆可追溯,因此就算当成呱呱坠地时的啼哭过后便没有再哭泣也无妨,总之,她从未研究过哭泣时会有的生理状态,自然也没想到人在真心实感地感到悲伤时五感会如此不中用。

当时的深海光流真感觉自己与全世界隔绝开来,明明不过是薄薄一层布料和浅浅的一个拥抱,偏生要比任何铜墙铁壁都要令人安心……同时也因为这样,当时她真的完全没注意把外套扔的自己头上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好在,虽然那时候脑子不在线上,但事后深海光流理智归位,稍加推敲后要猜出外套主人不是什么难事。

首先排除一直穿着白色西装外套的夏马尔师叔,以及Reborn——杀手的诅咒逐渐解除,然而目前的身形还是更偏向小少年,因此优先排除。

剩下的四个人——泽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以及迪诺.加百罗涅,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百八十公分上下,后两者比前两者稍微高一些,但总体来说差距不大。

肩距胸围还有腰围要是都能知道的话马上就能推理出是谁的,可惜即便能目测出来,她以前也没有多注意——深海光流不禁想,果然体检才是她上任后最该积极安排的项目吗,毕竟作为家族医生确实有必要掌握成员的基本资料。

思考到这里的深海光流小姐并未察觉,明明只是还个外套再道个谢的事,硬生生被她搞成彷彿在锁定犯罪嫌疑人。

毫无自觉的深海小姐决定从嫌疑最大……呃,是最有可能的迪诺开始调查起;正巧最近有项事务要和新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加百罗涅商讨,深海光流便在致电时旁敲侧击了一番——别问为什么要旁敲侧击,问就是深海小姐仍然觉得哭成那样有点丢脸。

「那时候的事啊……说起来真是惭愧,明明以前就想过希望我能让你依靠,结果真的有必要时却还是手忙脚乱的,真难看。」

就是这样,依据以上的证言,显然外套不是出自跳马之手。深海光流如此判断。

「不过……儘管如此,以后有需要的话,还是欢迎小光随时依靠我喔。」视讯电话另一头的迪诺衝她笑开,如同耀眼日光下的向阳花般的金发其实是深海光流心目中最令人感到安心的顏色,「绝不会像舅舅一样让你哭泣的,约定好了。』

深海光流眨眨眼,认知到自己正在被人关心着,于是认认真真道谢:「谢谢你,跳马。」

「不用道谢,因为是小光你嘛,我跳马迪诺一定……唔哇?!」

话讲到一半的迪诺从画面中消失,看上去似乎是从座椅上滑落了……这在平常,放在拥有Boss体质的迪诺身上并不奇怪,但视讯另一头罗马利欧分明也在,怎么跳马才夸口突然就出糗了呢?

深海光流疑惑不解,但最后还是在对面迪诺部下的连声的抱歉之下表示无妨,切断了视讯。

那么,现在外套主人的备选名单就剩下三个人了——深海光流想了想,决定从比较好说话的山本开始。

在去找山本时深海光流顺手带上了外套,倒不是篤定外套的主人是他,而是纯属对某爽朗雨守的情商有信心。

假如外套是山本武的,那么看到的瞬间对方肯定会主动打招呼并接过外套,而若不是山本武的……他一样会跟自己打招呼,然后随口询问「阿流是要去找XXX还外套的途中吗?」,那么她一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深海光流信心满满地找到了在雨守办公室头大地整理文件的山本武,后者在她得到许可进入办公室后,果不其然露出大大地笑容迎接她。

「早安,阿流,吃过早餐了吧?」上来就是身份朴实无华的万能问候语,而在深海光流点头后,山本武也满是赞同地用力点头,直说着,「就是说啊,再忙也要好好吃饭才行!」

「话说,阿流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突然来我这里?」可靠的雨守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视线落到对方臂弯中躺着的西装外套后于是恍然大悟,「是来还这个的啊?」

Bingo——深海光流彷彿听到脑袋中响起恭喜中奖的声音,心道自己运气不错,马上便找出了外套的主人。

感觉了却一桩心事的深海光流点点头,「没错,我是来还你的外套的。谢谢你,阿武。」

「这件外套……在那个时候、给了我很大的勇气。」深海光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感受说出口,儘管她很认真地在心中赌誓,绝对不会再有一次那样子的失态表现。

「不知道为什么,被外套包裹着遮住视线,意外地感觉到很安心……虽然大概也有你们陪在我身边的原因,但是,总之,我很感谢阿武。」

深海光流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山本武的眼睛,却惊讶的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复杂。

「关于这个……嘛,虽然、的确是我把外套披到阿流你身上的……但外套不是我的喔。」山本武不知为何苦笑着说,他的表现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瞬间让深海光流警惕起来。

当然,这份警惕不是对着她自己的伙伴的,而是可能令山本武感到困扰的人,「不是阿武的,那是阿纲或是隼人的吗?」

「不,不是喔。」

「也不是吗……?」深海光流沉吟一会,灰色瞳眸如某种极具穿透性的刀具笔直看向山本武,「那是谁呢?」

「啊……这个好像不能说。」山本武视线游移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在接触到深海光流一贯平静的脸色后放松下来,「不过不要紧,还是交给我吧,我会代为转交的。」

深海光流极缓地眨眨眼,问,「……不要紧吗?」

「嗯,不要紧!」山本爽朗而篤定地说,「总之只要有帮到阿流就没问题了。」

深海光流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她感觉山本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但就算凭藉着特殊的眼睛作弊的透析山本武这个人的整体状态,她也没能看出什么问题;最后本着对对方的信任,也就狐疑地点头,表示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归还了外套的深海光流简短地打了招呼,在即将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外套是阿武的,那当时那个拥抱难道也是你……?」

山本武眨眨眼,褐色的眼中透出迷惑。

「什么拥抱?」

灰色和褐色,两双全然不同但都透露着懵逼的双眸互相对视着。

+

清风捎来了温柔的絮语,吹拂在行人耳旁的风彷彿温柔醇厚的嗓音朗诵诗歌一般。

男性的嗓音这时响起,在夏季尾端最后的花团锦簇中,无比幽雅地环绕期间。

『一定很努力了吧,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优秀的、我最令人怜爱的学生啊。』

几乎像是唱诗班在吟诵圣歌一般,带着独特的韵味,悠扬又带着一点刻意抑制的低沉,那是如同檀香古木,或是幽谷百合的香气般迷人的声音。

『对于我的尚且不成熟也不确定的施予你身上的教诲,你却总是付出全心全力去面对,因而时常令我担忧:如此认真的你,能否偶尔停下脚步稍作休息?

我时常会为了教导你这件事而感到后悔,却是在惭愧我作为一位老师的无用,嫌弃授课时间太短,又不知该将什么样的知识先赋予你才好,仓皇狼狈之间努力上手教师的身份,你却从未嫌弃这样的我。

那时我便知道,你大抵是世界上最温柔可爱的孩子,也会是最贴心的学生。

你总是那么令我感到与有荣焉。』

倚靠在花园中一株枝干细瘦的树木旁,半透明的身子隐隐绰绰间能见到树木的纹路、叶片的脉络,以及树枝摇曳之下婆娑的树影,亦是半遮半掩般地打在男人身上。

即便如此,金色的头发的发在阳光下也耀眼得不像话,即便光影确实是穿透了他,可那金色本身又像是反射了阳光后在散射光芒一样。

他彷彿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但他又光芒万丈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可当那张只带着些许血色的唇再次张闔,男人的语调里流露几分不捨,顿时让清风明月般的嗓音多了丝刺痛人的凉意。

『只是我始终是个失败的老师,下笔书写此信时,我思及过去教给你的纷乱不杂的处世道理,一一在心中逐个驳回,最终竟是没有找到我心目中那个一定必须告诉你的道理。

我想我一定是忘记同你说,因为时间太短而慌了手脚……我毕竟就是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老师,就算笑话我也无妨。』

男人停顿片刻,少顷,復又开口。

『记得曾经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谨记作为医者的身份,维持着那样的姿态——现在说或许太晚了,但请容许我的任性……如果你不愿再努力,即便放下手术刀也没有关係。』

『人一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生命无一不是向死而生,自出生起每个人都或慢或快迈向死亡,活着只是生与死之间的过程,不具意义。

我原来也曾这么想过,却在生命即将结束的这几年里有了别的想法。

我想将这样的想法分享给你,我的女孩,因为这个道理,也是与你相遇的这个命运告诉我的。』

『一个人在不捨离别时能特别强烈地感觉到存在的意义,因为生死便是一场最为盛大且寂寥、最特殊又最稀松平常的离别。

每个人面对离别态度都是不同的,我却在过去曾经试图教导你以最平淡的态度面对离别,习惯离别——这又是我的一项错处,请原谅我吧。因为我直到写下这封信的这个时刻才感觉到那股要与生人离别的不捨,令我几乎无法好好你道别。

我是如此不捨得你。

然而与此同时,却也让我骤然明白了人一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那想必该是由爱,由希望,由期待,由自我救赎堆砌而成,一如我希望青鸟永远愿意眷顾于你。』

『人的一生该是自我的实现,因而你甚至不必向我保证什么,要学会哪些事情、绝对不会做哪些事,哪怕是神医之名……只要你不愿,那么尽可不必。

我清楚你是可靠的孩子,即便没有不成器的老师也能好好走下去;但我又深知你是如何温柔又尽责,总想怀抱着他人的目标替他人前行,必不能接受无所作为,所以,在自由之馀我亦有最后一点私心的要求。』

繾綣的男声逐渐隐没下去,他温柔地朗读出送给学生的书信最后一段内容。

那既是祝福又是期盼,是放手也是约束。

『请令自己感到幸福吧,陪伴在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人身边吧,为此置身何处都无所谓。

只要还在人间,而不是在我身边,请任意徜徉于广阔的天空吧!

——给我最优秀的,也最爱的徒弟,小光。』

彷彿激昂的乐章画下休止符完美落幕,靠在树干上的男子仰面朝天,由衷地笑了一下,如翡翠般的绿色透出光来,在日光下如同折射出绚烂光彩的宝石一般,一瞬间璀璨夺目。

「抱歉当时擅自拿走了,不过谢谢你的外套啊,少年。我的女孩非常需要。」

突然,男子——西尔弗再次开口,他并没有转过头,却精准捕捉到了此刻悄悄出现在身后的身影——新彭格列最强云之守护者,手上持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眼尾上吊的凤眼以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错落斑驳的树影中半透明的西尔弗,半晌,云守大人突然甩出随身携带的浮萍柺,前者根本躲都不躲,任由几乎能破风的柺子朝自己砸来——然后擦着他的面颊而过。

云雀恭弥似乎不意外这个结果,他慢慢走到西尔弗身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拐子,顺道——取走了掛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触犯风纪,下不为例。」云雀拋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会便走了。

被落在身后的西尔弗失笑,「彆扭的少年。」

「真是认识了一群不错的朋友啊,小光。」他低低地说着,「那我也就能放心了。」

愿你在没有我的时光中安好。

+

关于结局章的小小彩蛋,稍微解码一下,就是西尔弗偷了云雀的外套拿给见过自己的山本,要他有必要时这么做;因为西尔弗不想在小光面前露面,所以山本支支吾吾的

在描写小光被外套罩住还有那个拥抱的时候,实际上没有指称对方是谁,所以其实是西尔弗,他一直都在小光身边

即便不希望来自过去的自己妨碍到小光走向未来,但还是在小光最需要的时候拥抱她

小小彩蛋:说西尔弗坏话(?)的迪诺也是因为师父作祟才在部下面前出糗(X

实际上关于西尔弗想对小光说的话,有一首很符合的歌,Deemo里的《Sandglass》,很推荐边看边听,歌词大概是以下:

Iplayedlotsofsongsforyou

我曾为你弹奏了许多歌

Asmanyastherearestars

多如满天繁星

IwishIcoulddomore

但多希望我能为你做更多

AlthoughI'mthegrainsofsandthatslipsthroughyourhands

儘管对你而言,我只不过是流逝于指缝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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