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样能见到最大胜率的最佳方案的我们眼中,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情报里面,有时恰恰才藏有获胜的关键……或许该说,藏着能够为之利用并反败为胜的条件。』
『你会输给我,是因为你没看见不可能中的可能,但是我清楚地看见了。白兰。』
那时的白兰并没有在意这席话。不过,确实,后来他就输给了来自十年前、年轻的彭格列家族;而这正如深海光流所说的,可谓是将「不可能中的可能」实现,从而逆转胜利的实例,他果真棋差一着,以致满盘皆输。
「……光酱这么说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狱寺不耐地打断卖关子的白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游戏!白兰你小子还不快回答十代目的问题!」
「别急别急,只是我突然想到,也许能照光酱教的那样做稍微反向思考一下。」白兰耸耸肩说道,「比起从最相似找起,不如搜寻看似毫无关联之中唯一的关联,或许才是关键。」
「也就是说比起总是作为医生存在,并获取了成功的光酱,要不要听听除此以外世界的,其他光流的事?」
「够了,这个到底和这个世界的深海光流有什么……」
「……狱寺,好了。」
泽田纲吉出声打断了左右手的话,并在后者怔愣地神情中语气平稳地开口,坚定的眼神笔直看向白兰,「白兰,你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才提出这样的意见的?」
「唔,只是稍微灵光乍现?」白兰歪了一下头,看到一旁狱寺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又补充道,「啊,当然了,这就交给纲吉君决定吧?纲吉君有那个吧,彭格列传说中很厉害的『超直感』……反正都是直觉,不如交给光酱最信任的Boss决定好了。」
「怎么样,阿纲?你怎么决定?」山本看向坐在主位的泽田少年,面色难得严肃地説,「不过不管你怎么决定,我们都听你的。」
「棒球笨蛋说的对,我们都听十代目你的!」
「极限的没错!所以快下决定吧,泽田!」
看着身旁的伙伴们都这么说,泽田纲吉的视线下意识游移,似乎在寻找什么……视线很快对上了站在一旁的Reborn。世界第一的杀手脸上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别表情,漆黑的双眸直直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只要是你做的决定,那就是彭格列的意志,阿纲。」
「……好。」泽田纲吉吐出一口气,彷彿要将在胸口燃烧的某种事物一併倾吐而出一般,他下定了决心,「就和我们説説吧,白兰。你说的那个平行世界的光流。」
「真是果断啊,不愧是纲吉君呢。」白兰一拍手,説道,「那么就等我回去联络看看那个世界的我吧。」
「等等,所以白兰你对那个平行世界还一知半解吗?」狱寺忍不住拧眉问。
「这我也没办法啊,」白兰双手一摊,一副没輒的样子,「那个世界很特殊,而且那里的『我』还不太喜欢别人打扰他。不过我认为作为情报参考还是有价值……因为那里的光酱实在很特别。」
「那里的光酱是我所知道的平行世界里,唯一作为战斗人员存在的光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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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泽田纲吉方才睡下,脑袋才刚陷进柔软的羽绒枕头里面,思绪立即被拉至梦境。
那并非寻常的梦,泽田纲吉清楚认知到此点,不仅是因为他明明在睡梦中却拥有清楚的意识,更是因为一连好几天,乃至整个礼拜里,夜晚入睡后他都会来到同一个梦境。
这个梦境给人的感觉还很熟悉,虽然醒来后无法清晰记忆梦中的一切,泽田纲吉直觉不是初次梦到这个梦。而这也绝对不是偶然……他还隐隐觉得,这个梦也许和失踪的深海光流有关。
不过,话虽如此……
「今天的梦好像不太一样……」
泽田纲吉喃喃自语着,他眼前是一大片看似广袤无边的旷野,低矮的绿草欣欣向荣地迎风舞动,不远处合抱的巨大树木枝叶发出颯颯的声响,抬头便见万里晴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彷彿全然属于自然的场景,却能看见树下架着一张床。除了粉色的棉被和柔软的枕头以外,床上还摆了五顏六色的各式布偶,整体造型十分可爱。
这副与他过去做的梦大相逕庭的场景不由得让泽田纲吉亲生疑惑,他试探性地走了几步,脚底除了传来踩在柔软草地的触感,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他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其实泽田纲吉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起来可以説是漫无目的;但他还是继续向前,就好像隐隐感觉到前方有着什么东西,必须要去看看。
大约是直觉正确吧,走了没一会儿——虽然在梦境中他也不知道具体是过了多久时间——他便发现周围场景变了。
或者説场景没变,但是,原来晴朗无云的天,突然出现了落着雨的一角,而进雨云笼罩的范围内,土壤湿软的特殊触感与自脚底蔓延而上的凉意让泽田纲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他忍不住往回看,发现远处的大树还有树下彷彿等待着哄谁入睡的床,依然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之下不受影响。
然后,在他还没能思考出眼前的一切究竟透露出什么讯息之前,一道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来了,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一惊,猛地回过身,大声叫道,「——骸?!」
穿着一身纯白衬衫的,他的雾之守护者就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那样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六道骸,然而泽田纲吉却没时间想那么多,脚下当即就迈开步伐,快步朝对方走去。
「我请库洛姆去找你,你为什么没有到现场讨论?」一边向对方走去的同时,泽田纲吉忍不住质问对方,「你知不知道光流她——」
「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深海光流失踪这件事。」
泽田纲吉猛然顿住脚步,看向六道骸的脸,在确认对方的神情一如方才那样平静如水,毫无波动……便无法控制地,握紧了拳头。
泽田纲吉现在很想揍对方一顿,这是继黑曜战以后久违的衝动。以往就算觉得骸很云雀前辈总是在惹事、或是对方各种夺取身体毁灭黑手党的发言很麻烦,他也总是忍耐着、觉得就这样算了吧。说是畏惧对方的手段也好,实力也好,总之绝对不会希望再与对方兵刃相见。
——但是他现在真的好想打骸一顿。
因为那可是光流。不是别人,而是深海光流,与六道骸怎么说也能算上交情匪浅吧,既然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kufufu……还真是可怕的表情,泽田纲吉。」六道骸看着沉下脸一副想揍人神情的泽田纲吉,突兀地笑出声,「不过这样的表情,并不坏啊。」
「倒是挺适合现在的情况。」
怎么听都感觉对方在説风凉话的泽田纲吉:「……」
别拦我,我今天就要让六道骸知道什么叫做零地点突破为什么叫零地点突破!
就在泽田纲吉尝试在梦境空间进入负向火炎状态的时候,六道骸又开口了。
「……早在七天前,我尝试将精神空间与深海光流的梦境连接,那时就已经连接不上了。」
欸?泽田纲吉一愣,接着连忙询问,「骸,你一直有在尝试连上光流的梦境?」同时他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光流确实和他说过,过去六道骸有事没事就会到精神世界和她间话家常;因为这实在和他的雾守的形象不太搭嘎,以至于他险些忘了还有这个寻人途径。
不过骸也说七天前就已经连接不上了。还有七天前这个时间,差不多正是祭典结束隔天……在那么早的时候,骸就察觉不对劲了吗?
「虽说如深海光流这样毫无战斗能力的一般人,他们的精神世界根本毫无防备,像我这样的幻术高手要入侵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六道骸却根本不管泽田纲吉的问句,逕自说着,「不过,对待其他来路不明的傢伙照理来说仍会有所谓的防备心在,就会造成屏障阻止奇怪的傢伙进入。」
懂了,总之就是因为很熟所以可以随便出入吧?泽田纲吉正这么想着,然后看着六道骸,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正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但是现在屏障出现了。」
——随着六道骸的话,泽田纲吉才忽然察觉,眼前的景色十分不对劲。大约是此间的主人是六道骸,在他下指令之前,梦境会下意识将一部分主人不愿意示人的部分隐藏起来;总之泽田纲吉看到了,在下着大雨并且雷电交加的彼处,突兀的海洋「矗立」着。
使用矗立一词形容海洋的状态可说是再适合不过。即便听起来有些诡异,然而眼前的场景正彷彿更巨大的某种力量,将大海给掬起大半,放置在陆地,却又不曾淹没陆地;在泽田纲吉眼前,场景被一分为二,一边是天与地,是正常的世界,另一边则是连结着深闇的海底,光都无法到达的深处。
「往那里走,本来能到深海光流的精神世界。」
六道骸几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出还不,才有办法继续説下去的样子,「那傢伙现在不让我进去。」
「……」
泽田纲吉默然。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骸的表情那么冷漠了,并不是不关心深海光流,而是根本已经关心了却被拒于门外……
……怎么办,真的好惨。太惨了吧,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