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恍惚间。
白衍隐约感觉脑袋略微眩晕,随后耳旁便传来一个匈奴的声音,一股更强烈的剧痛袭来,让白衍都有些站不稳。
恍惚间,白衍听到将士们也惊呼起来。
“大良造!”
“大良造!!!”
秦绥一脸担忧的上前。
原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看到白衍止步皱眉,随后身子略微摇晃,稳定下来后,鼻子便有一股小小的血液流下。
“没事!”
白衍缓过来后,抬手示意秦绥不用担心,喘息后,呼吸粗重的抬起头。…。。
还不等秦绥反应过来,白衍拔出手中佩剑,转过身便一步步朝着几名匈奴少年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还不等众人多想,便看到一名匈奴少年看着白衍的眼神,满是恐惧,脚步不自然的后退。
另一边,一个匈奴少年看到白衍的举动,想要阻拦,然而别说身体已经受伤,就是没有受伤,都不是白衍的对手。
故而就在上前的刹那,匈奴少年就被白衍毫不留情的一剑砍杀倒地,其他两名少年反应过来,也不要命一般,上前想要与白衍拼命,白衍见状,刺死一个,反手一个手肘打在另一个匈奴少年脸上,待匈奴少年本能的吃痛后退,白衍从一个匈奴少年身体上拔出佩剑,转身便劈砍在其头颅上。
见此场景,别说秦绥,就是其他将士也察觉到异常。
为何其他匈奴少年,都在保护另一名不断后退的匈奴少年。
莫非……
他才是冒顿!!!
随着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想到这里,一个个铁鹰将士看向那名匈奴少年的眼神,忍不住露出一抹惊讶与凝重。
方才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匈奴少年的异常,那匈奴少年如此年轻,便能这般沉着冷静,而且还得到身旁其他族人的誓死拥护,这样的人,若是成长起来,定不是普通人。
“杀!”
下令的并非白衍,而是秦绥。
秦绥看到在白衍靠近那真冒顿之际,冒顿突然暴起,更是不知道从何时藏有一把匕首,拿在手里,一改此前的懦弱,面目凶狠的盯着白衍,没有丝毫恐惧。
这是要孤注一掷拼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并没有让秦绥惊慌,早有准备的将士,几乎就在冒顿起身的瞬间,随着秦绥的命令,手中的秦弩便已经射出箭矢。
刹那间,冲刺不到一步的冒顿便双腿中箭,跪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插在泥土之中。
不过就是这般剧痛之下,额头冒出青筋的冒顿,硬是强忍着没喊出声,就连持着匕首的手,都没有松开。
在白衍靠近之际,冒顿那年纪轻轻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狰狞,反手一挥。
白衍躲开,双手持着秦剑,全力一挥,刹那间,少许鲜血飞溅到白衍的脸上,冒顿倒在地上,终于成为一具尸体。
“呼!呼!呼……”
白衍拿着秦剑,神情有些恍惚,拿着秦剑的手,也死死的握着剑柄,不断用力。
差点,白衍终于体会到,后世史书中记载冒顿的隐忍。
从铁鹰将士追杀的时候,冒顿就已经察觉到,似乎铁鹰将士要活口,故而冒顿就已经想好要放弃继续无畏的逃跑,让同伴冒充自己。
“大良造?”
秦绥有些担心的上前,认识白衍以来,秦绥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衍露出如此模样,要知道当初白衍领兵破楚后归秦,都没有这般。…。。
这不由得让秦绥担心白衍是否受了伤()
,或者是此前留下暗疾,亦或者是这段时日劳累过度。
“没事!”
白衍一手持着带血秦剑,看了看地上冒顿的尸体,抬头后,用另一只手擦拭掉还在留着的少许鼻血,随后指着北方。
在秦绥惊讶的目光中,白衍就这般指着北边的一个方向。
“匈奴剩余的部落,全都在狼居胥山!就在以北四百里外!”
白衍眼神满是冰冷,眼神充斥着杀意。
若是秦绥在白衍身前注意到白衍的眼神,一定会发现,白衍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丝不同,不过随着白衍鼻血变少,慢慢消散。
“传令,备少许粮草,全军急行!”
白衍下令道。
“诺!”
秦绥不知道白衍为何如此笃定,但白衍既然已经下令,那么秦绥自然不会抗命,况且就算是错的,也不会如何。
有铁鹰将士在,不管碰上任何情况,秦绥都会与将士们,拼死保护白衍安危。
“狼居胥山!”
白衍听着秦绥转身去传令,看着北方,脑海里浮现着的,不仅仅有狼居胥山的模样,还有匈奴剩余部族的人影,甚至还知道,东胡为了安抚匈奴,东胡王也有质子在狼居胥山下。
那个质子的模样,都一清二楚。
宛如……亲眼看过的那般,不,甚至有些事情,都像是亲身经历!
每一幕,狼居胥山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个匈奴妇孺的脸庞,那些留守的匈奴男子身影,这些都不例外。
然而视角,却并非白衍本人,而是其他两个匈奴人,一个似乎是倒在面前的冒顿,另一个……
白衍不由得回过头,目光看向方才被另一个将士杀死的匈奴少年。
“到底怎么回事?”
白衍喘息间,眼神透露出一股迷茫,特别是望向远处尸山血海部落营地时,本还能看到少许怨恨之魂,如坻崿等少许匈奴冤魂,全都在此刻,已经尽数消失。
仿佛白衍再也不能在天地间,看到那些冤魂,似乎白衍不知为何,已经失去与生俱来的能力。
取而代之的,似乎是……
白衍抬起自己满是血迹的手,怔怔的看着,此刻白衍有感觉,若是拿起弯弓,即便是骑马,也能十分从容狩猎,似乎自己的手,从小就练过弯弓,年复一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为何不是其他人,为何仅仅是假冒顿与真冒顿,莫非也是与此前一样,都是生前足够强大,还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大良造!”
季恒禀报的声音,让白衍从思索中回过神。
看着季恒担忧的目光,白衍从手中收回目光,此时只能放下心头间的疑惑。
心中的猜测,一切等到狼居胥山便能证实,在哪里,身份特殊的不仅仅有匈奴之人,还有东胡王的子嗣,能力强大的,还有保护东胡王之子的东胡人。…。。
…………………………
雁门山。
“单于,那雁门关上的守卒,硬是死守不降!这已经过去许多时日,很多部落之人,都开始想念族人!”
在绵延不觉的山岭外,无数匈奴男子聚集在一起,而为首的正是头曼单于、穆尔托等人。
“打通雁门关,便能打通北上的路!告诉儿郎们,等夺下雁门关,便可以返回部落!”
头曼单于听到穆尔托的话,望着群山,轻声笑着说道。
这次南下的收获,让头曼单于的心情变得极好,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憋了几年,如今南下,终于给头曼单于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
至于这雁门关!
说到底,头曼单于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东胡,经历过与月氏合作的事情,任何合盟,头曼单于都会有所防备,头曼单于可不敢保证,东胡若是有机会,会不会做出与月氏一样的事。
这一次南下劫掠,虽说大部分好处都已经给了东胡,但东胡的贪婪,匈奴也是领教过的,不得不防。
“好,朗儿们,都日夜想着盼着归家!”
穆尔托点点头,转头吩咐亲信,将头曼单于的话转递下去。
做完这一切,穆尔托笑着看向头曼单于。
“也不知道蛊颌哪里如何,可惜这一次,那秦将白衍不在雁门,否则的话,单于定能报仇雪恨!不过听说善无城内,那个秦将白衍,藏有两个美人,等蛊颌与东胡攻下善无城,到时候便让蛊颌私下带那两个美人过来献给头曼单于!”
穆尔托说道。
身为匈奴首领之一,头曼单于的心腹,穆尔托自然知道头曼单于的心病,这一趟南下虽说没有杀死白衍,但若是能抓住白衍的美人,倒也能让头曼单于一吐为快,借此机会,羞辱那白衍一番。
“我也很好奇,那白衍若是知道自己的两个美人,被我匈奴掳走,可敢如当初那般,北上要人!”
头曼单于说话间,眼神闪烁连连,似乎已经十分期待,白衍羞怒至极,失去理智领兵北上的场景。
“白衍再去,便要他留下命!”
穆尔托看向头曼单于,收起笑容,轻声说道。
显然当初白衍北上要人的举动,让他们所有匈奴人,连同穆尔托在内,全都丢尽颜面,这在对于好强的北方游牧部落之人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生死之仇。
等一切按照计划,劫掠南边这五郡过后,吞并月氏,到时候白衍还敢北上,他们匈奴,可就不复当初那般,还能容忍白衍的嚣张。
“嗯?”
正当穆尔托与头曼单于交谈时,突然注意到,远处十来个身影,急匆匆的骑马赶来,就连沿途中所有匈奴大军,都被其惊慌失措的模样给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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