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位许久,谢启年似乎快记不清曾经在公司叱咤风云几何,脑海中也对温楠这个旧友之子早无印象。
只记得,叁年前见她时,孱弱令人怜悯的单薄身影和始终坚毅的眼神。
“有些日子不见了。”
“你奶奶她身体还好吗?”他听到自己说。
“最近几年一直犯老毛病,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谢谢叔叔关心。”温楠答道。後續傽節綪菿нёιsшц.©𝔬м閱讀
谢启年随手执起茶杯,凑到嘴边。
他倏地想起之前与自己的儿子也是这幅场景,同样的位置,但却是无休止境地争吵和不欢而散。
温楠有些无措,小心翼翼地开口:“谢叔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启年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将空了的茶杯搁置在桌,凝聚神情望着她:“我之前听你们导员说你有留学的想法?”
来自久经商场的上位压迫感袭来,温楠不敢不诚实:“是的。”
“虽然我有这方面的想法,但还未收到来自学校的回复,所以,我也不清楚。”
面前的男人眼中饱含欣慰,似乎对她出国一事极为赞扬,他从身后拿出一件密闭的信封,递到温楠身前。
“打开看看。”
温楠照做,撕下顶层,倒扣在桌面上,内里的银行卡顺着重力滑落,伴随着几张具有折痕的纸。
在男人持续示意下,她打开信件。
洁白的纸上飘逸着流风回雪般的字节,书印着极为专业的英式文体,温楠几乎能看懂全部,是向英国最着名几所大学负责人的推荐信。
她两手持着物件,不解地问:“谢叔叔,您的意思是?”
温楠骤然顿悟:“是要拿这两样东西和谢砚清做交换吗?”
谢启年神色一凝,无奈地摇摇头,而后蓦地笑出声来,明朗大气如戛玉敲冰。
手指敲击在茶桌上,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留学生涯,在那里结交了众多好友,他们有的经商,有的从政,有的就赶往世界名校任职。”
“到现在,我们都来往密切,这份信是我亲自书写,相信对你有极大的帮助,同样卡里的叁十万,算是当年你父亲在我那投资赚取的费用,如今也只是还给你罢了。”
温楠仔细地听完前两句,正襟危坐着还等待他继续讲下去,但谢启年紧闭嘴唇,温楠便忍不住询问:“没了吗?”
谢启年笑着揶揄:“小楠还希望有什么?”
与其这样玩耍谜语游戏,倒不如直截了当,温楠如此想着。
“当然是关于谢砚清的,您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猛然间,温楠晲见男人眼中的调侃笑意瞬间褪去,丝丝寒凉慢慢覆盖微黄的眼眶,她有些后悔问出口了。
“你认为,两年的时间,这座城市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细细思索片刻,最后笃定地回复:“很多。”
“数不清的很多。”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现在拆散热恋中的你们?”
“如果两年后你们还继续相爱,那就整整好是十叁个年头了,你真的不会彼此厌倦吗?”
这是谢启年对她说的最后一句。
未紧缩的房门被大力撞开,磕碰在墙上发出剧烈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