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聚积在眼眶,眼睛疲惫不堪,她直挺挺的睁着眼睛,似乎不会眨眼一般。
直到眼眶再也存不住眼泪,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落。
一步一步,她的身影和明家的牌匾,越来越远。
下山路的平坦而又开阔,天上的星星为她照亮下身的路。
送完明柳柳,周棉回到车里。
她坐在方向盘前,从挡风玻璃里看着一架架起飞的航班从头顶飞过。
小陈秘书把视频放给她看,看到最后的时候。她问周棉:“您当时说让明小姐去明家跪,也没说具体跪多久。左右不过是跪给别人看的,她硬生生跪了18个小时。”
小陈秘书不懂,可周棉知道。
18个小时,代表明柳柳在明家前18年的快乐时光。那些地狱般的噩梦就是从她18岁开始。
古有割肉剔骨还父,明柳柳这18个小时是在偿还明家前18年给与她最初的人生。
告别的时候周棉什么都没说,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新的护照和机票。
周棉此时在车里坐着,想着明柳柳转身之前对自己说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江市的绿明是琉彩集团一只手,专门处理一些灰色的生意。
第二件事:她跟着老陆在在会所见过一位疑似齐严养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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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棉棉?”
红叶外的包间里半小时之前按还烟雾缭绕,现在四个窗户都被敞开。主桌上除了周棉还坐着四个人。
“...嗯,七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周骥砸吧着嘴,没有烟他挺不习惯的。刚刚这屋子里十几个人抽的烟能把脸都遮住,棉棉要来之前他让那些孙子把烟全都灭了。
孙子骂骂咧咧的说他是妹妹奴。
今天来红叶外聚的全是一个连的兄弟,因为海京两军友好赛,240个小时的魔鬼训练,人都麻了。带他们出来放松放松,这帮小兔崽子可倒好,出来还没俩小时就敢呲噔他了。
“七哥?你最近见过赵惟吗?”
“我这儿天天扎在军营里的人,上哪儿见那种高官去。赵家是司法系统的,你平时也打不着交道啊。”
“我没事儿,我就问问”,周棉有些心不在焉,端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
“胡了!哈哈哈老周,谢谢您的炮。来来来,拿钱拿钱。平日里不准玩钱,萧爷爷我平白的陪你们玩儿了多少把,这次一个都跑不了啊。诶!吴百里!你丫偷拿周团的现金盒子别以为我没瞅见啊!赶紧放下放下,把裤子口袋掏出来。”
“行了老萧,吴百里上个月刚参加了六七个老战友的婚礼,工资早就精光了。”
周骥插科打诨的把小盒子里的现金抽了一沓给对面扔过去,左手边的吴百里有些脸红。他快26了,在他们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娃娃孩子都五六岁了。只有他光棍一个,前些时候和家里打电话,老母亲还念叨这件事想让他退伍回去找个稳定的工作,娶老婆生孩子。
可他有什么脸在两军要比赛的时候回家,周副团长对他的栽培他这辈子都还不完。
吴百里叫吴兵,是远市一个小县城的,高中没考上去部队参军。当了2年排头兵,长官问他有什么特长,他挠挠头,大嘴一列,干巴巴的说:“报告长官!我会跑步。”
就这样,吴兵在部队一直跑一直练,百公里成绩他是全军最好的一个,后来大家都叫他吴百里。
包间里其余叁张桌子上的人也都在打牌,只不过周棉在这儿,上官有令不准抽烟,一个个干瞪眼仍着手里的牌。
周骥一手洗牌,一手看了一眼手机的消息,又扣在桌上。
他突然想起什么,侧头对周棉说:“诶棉棉,赵惟不是二哥的朋友吗?我记得他俩一起在英国上的学。你要找他,问问二哥去?”
周棉在心里翻个白眼:问二哥,岂不是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