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都是一家人嘛...”
“你这孩子不懂这些,还没结婚齐严就住在女方家,别人会说齐家矮了我们家一截。又是在海市,有人会说海市招待京市的人规格降一档,也会有人说我们彭家对待重要的客人,不尊重,不上心。”
....好好好,随便他们讨论去吧,周棉听的一个头两个大逃难似的跑开。
军用车从停机坪接了小两口,直接开到一处二层的小洋楼。
周棉站在小门旁,一颗已有百年寿命的梧桐树下。深秋的海市,吹落了梧桐树大半的树叶。周棉盯着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窗帘上小甲虫的窗帘看的周棉愈发的眼熟,久远的记忆开始回笼。
“大小姐,齐董”,沉秘书身后跟着不下10人,协助司机把两人的行李拿到屋里。
“这里是王教授的居所,王教授1年前因身体原因去南方修养。这房子就空出来了。我联系王教授,与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将房子暂借几天。他欣然同意了。”
王教授就是周棉18岁在海市读大学时,金融学院的导师。老先生为人和善,在金融领域威望很高,却丝毫没有架子。甚至有着在国外居住多年染上的幽默感。所有学生都很喜欢他,周棉突然想起这个房子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有一天,她带着学业上的问题在学校里找不到教授。打听才知道教授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了。就是那天她来过这栋小洋楼看望教授。
是了,这个安排虽然出人意料却无疑是一个各方面都能平衡的结果。
独栋洋楼,便于布防;
脱离与彭家,甚至彭家的任何附属关系。
师生的过往,使得借住也平添一份美谈。
于情于理,皆大欢喜。
“我改天要亲自打电话给王教授”,
周棉推开白栅栏,走进屋内。
年纪比周棉爷爷还要大的洋楼,木地板散发出一种古朴的味道,不是霉味,像是被太阳晒过后的木材的本味。
周棉称之为生命延续的味道。
房子不大,家具把屋子塞的满满的。一楼微微发裂的墙壁上挂着王教授和已故妻子的照片。据说王教授和妻子在战乱时代相遇,青梅竹马的感情,恩爱非常。
楼梯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周棉带着齐严走到二楼,走进那个她刚刚在门外看到小甲虫窗帘的房间。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双人床,一个窄小的衣柜,
推开窗户,放上有些生锈的挡杆支撑住。
周棉从二楼的角度看外面那颗梧桐树,她真的很喜欢大自然,不论是生命短暂的蝴蝶,亦或是享受悠久岁月的古树。
齐严站在周棉身后,静静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微颤的睫毛掩盖了回忆过往的情绪。
海市的生活,是齐严完全没有参与的时光。他有些遗憾没有看过在海市穿着碎花裙,走在梧桐树下,手里抱着书的棉棉。她的发顶拥抱过太阳,载过月光,吹过海风。
像一副摇曳的画。
他上前半步,揽过周棉的腰身。动作很轻柔,速度很慢,怕吓着身前的人,也给她充分的准备。
如果被推开也可以很体面的放手。
瞧,齐董的运筹帷幄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骨节有力的手贴上来的那一瞬间,周棉僵了一下。她不由得微微偏头,余光扫到宽阔的胸膛,山茶岭的味道包围了她。
窗边的风有些凉,男人温热的体温将屋内外的温度做了分离。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齐严的温度在此刻,更像一只把周棉从记忆里拉回现实的大手。
她没有躲,也没有推开。
放任这种亲密,脊背卸力,透着开衫她似乎能感受二哥胸膛的温度。
小洋楼门前百年的梧桐树,光裸的树枝在北风里抖了抖。它守护的这栋旧楼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进进出出布置的人,和二楼窗台边相依为的情人。
今年的海市冬天好像来的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