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里，看着从前头路过的人影。
“看什么？”
张郃伸手扶了扶眼镜。
他讲，“一个濒临窒息的女人和一个蠢男人。”
张郃愣了一下。
他按上车窗，打开车门，下车。
“你那个老古董，我托我儿子去帮你问了，可不知道能不能修好，毕竟已经那么长的年份了……”
他看着李西章，叹了口气，“不如我叫他给你买一台新的，我估计应该是没辙的。”
“是吗。”
“坏了就算了吧。”他道，“不过是，很久之前故人送的东西了。”
张郃抿了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与这个男人认识大半辈子，如今他儿子都已经要成家立业。
他要走了，张郃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西章哥。”
李西章转过头。
“要是在那边住不惯了，便到我这来吧。”
西章看着他，淡声道，“我一早就在那，你知道的。”
他是个怀旧的人，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格外执着。
他一早就在那里，即便那里已经改修多次，也未曾离开过。
“不要再喊我哥了阿郃。”
李西章看着男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庞，调笑他，“我恐叫你把我喊老了……”
张郃愣了一下，好气又无奈，“你这人啊……”
李西章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入人群中。
张郃看着男人的背影，这才又一次恍惚。
记忆中这个男人在他幼时教他读书，钓鱼，原来真的已经过了几十年了。
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在向前。
唯有他。
仍就像是他们最初相识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时间还没有淘汰他，却叫他身边的一切告诉他，他早已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赫赫死亡。
他还记得他说，“别害怕，我的话，一定会陪你走到路的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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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就干坐在那里，坐在有些黯然的路灯旁，有些朦胧，像是一出老旧电影。
“老婆！”
禾霓忙从阳台走回房，“我在呢，怎么了？”
他擦着头发走过来。
“站外头做什么？刚洗完澡着凉了。”
“今晚好像有雨……”
宋良骏抬头看她，有些好笑，“有就有吧，怎么还要出去看看，像是多稀奇一样。”
“我来吧。”
帮他吹头发，她总是如此。
她手指在发间穿梭，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她站起身能看到他滑动手机上头的界面。
是一个群组的聊天界面，不经意间她瞥到了何弘量的名字。
不禁又想起他讲自己跟何弘量闹了点矛盾。
还有当晚何弘量看她时的模样……
禾霓张了张口。
这种事，她是该告诉良骏的。
可她不是那种多么惹人喜爱的女人，她的容貌，身段，她自己羞于对宋良骏说出何弘量或许对她有想法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