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听话又打开门走出去四处检查了下,确实乾乾净净的。「没有啊,是不是飞天贼今天太忙,没写?」
忙?忙着偷吃?宫鷨年腹诽心谤,脸上不露一丝情绪,跟平常一副冷清的脸容,起来指指瑜伽垫道:「收一下,我回房间背剧本,没甚么事不要打扰我。」
童凌菲疑惑她怎么突然心情不佳,不敢乱猜以免遭殃,轻轻应了一声,在她转身步上楼梯后,马上弯腰把瑜伽垫捲起来收回去。
宫鷨年在凌菲看不到的范围时皱着眉,手往腰侧捏揉,走路都会有点扯痛感,她边揉边打开房门,关上门转回身的那剎间,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帘被风吹得一起一伏,窗外酷月当空,如水的月色像一层轻纱盈盈地跟随风舞了进来,把躲在窗边的人影照得或明或暗。
准确点来说,那抹人影不是躲着,而是站姿从容地倚靠着墙身,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进来而惊慌。
就像是……特意等她进来似的。
「HI。」展昕转身上前一步,正好站在窗前,月色毫不留情地在往她脸容打上了柔和的光线。
看清楚人影的脸容了,潜入者是个女生,身材很高,看上去相当年轻,短发,却将瀏海绑成了小辫子,五官立体带刚毅,锋利的眉峰下拥有一对金啡色的瞳仁,与眼白营造出极端的对比,它们在月色底下闪耀,而如今,眼睛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嘴边的笑意是纯朴没杂质,很纯粹。
她没想过每天来偷饭的贼是个年轻得很的女生。
「你……就是飞天贼?」宫鷨年是可以肯定她就是,要不然她没可能轻易爬入处于二楼的房间。
飞天贼?
原来姐姐是这样称呼她的啊……
「姐姐你好,我叫展昕,不好意思,拖到现在才跟你正式见面。」她踏前一步,宫鷨年自动反应警戒地退后了一步。
眼前自称展昕的人确实是个女生,但现今世代,充满危险的人不一定男人,国内外多少杀人犯也为女性,杀手的手法甚至比男性更加残暴变态。
「你几岁?」姐姐?哼,她看上去年轻,不一定比她年轻啊。一直以来,宫鷨年都闷在心里,姐姐、姐姐,哼!
踏入三十的女人对年纪更加敏感,宫鷨年的三十岁生日,她更警告凌菲跟芳姐不要跟她庆生,也不必送甚么蛋糕,吃了后还得健身减回来,甜了嘴,苦了身。
「刚满二十三,所以……我叫姐姐没错吧?你应该比我年长。」自小混在男人堆较多的基地,展昕说话不会转弯末角,男人嘛,很死脑袋,不直白说,他们不明白的,而且他们也把她看成男人,会当着她面前说她身材不好,胸部不大,揉起来没感觉。
她大约是四岁很幸运地被展雨抱回去的养的,七岁进入萨尔瓦多基地,与里面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一样每天上学跟训练,长大了,有女性的特徵,被人嘲笑她的胸部也不带害羞的,还呛回去他们男生全都是小鸟儿。
特别当上总长后,如果她想手下的手进步,她得有话说话,指出他们的弱点。
「你为甚么只拿鸡腿饭,不把钱一起拿走?」宫鷨年饮恨的咬了咬唇,她确实很年轻,不想继续年纪话题,她又提出另一个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展昕歪头想了下她指的是甚么时候,想到了有一天花园里除了饭,还放了两样东西,难道……给她猜对了,是姐姐特意放出来的?
钱的话,她还可以理解,但把内衣放出来,是几个意思?
「那姐姐你为甚么要放你穿过的内衣出来?」内衣的香味展昕至今还记得,是清雅成熟的香水味,想到她用手指挑起过那条小内内,脸颊忽然涌起了一些温度。
「谁穿过了!我是放出来看看你是甚么类型的贼。」她的话害宫鷨年染红了双颊,她明明没穿过,可从她的嘴里讲出来,彷彿她真的穿过那条内裤,很羞耻。
「啊!~你以为我是採花贼!很伤我心呢,我一表人才,正人君子,从小受母亲教导,不能偷…..咳,不能做十恶不赦的事。」
「正人君子?」宫鷨年给她一个“亏你也能说出口”的讥讽眼神。「饭钱何时还,我有叫凌菲每天算帐的,你到底赚到钱了没。」
「赚到了,可是……没多少,原来在B市扛个水泥一天才几十块,很坑人。」她慨叹起来,转过身倚在窗前,打开刚才趁姐姐冥想时偷来的饭盒,看到里面健康的色彩,她没皱半点眉。
从口袋里变戏化的拿出筷子,夹起一颗西兰花送入嘴里吃起来,她吃得甚香,导致宫鷨年很怀疑她吃的跟自己吃的不是同一样的东西。
「你别在我房间里吃。」宫鷨年回身去打开房间里的灯,啪一声,昏暗的视线明亮了,她把展昕看得更清楚。
灯光下,她看上去更高了,比起高半个头,身材相当健美,春意微凉的天气,她就穿了一件黑色纯色T恤,下身配了一条军绿色裤子以及军靴,看到她的鞋子,宫鷨年嘖了一声,轻斥:「把鞋子脱了。」
展昕扬起笑意,一个轻跃坐在窗边上,脚不碰地,上半身倾后继续吃饭,她得意笑道:「我不算在房间里吃,鞋子也没踏地上。」
宫鷨年没话说了,人家做出这么高危高难度的动作,她也不想被落入害命之罪。她没理会她,过去拿了剧本坐躺到床上,静默地背起来,鼻腔里传来食物的味道,她可以忽略,不过耳朵传来她咀嚼得津津有味的噪音,宫鷨年就不能静下心来了。
她忍住,闭上眼背起最长的那段,整整一页纸,受到外来的骚扰,她连头两段都无法背上。
展昕把饭吃完了,她弯腰解开靴子的鞋带,双脚互相蹭了蹭把它们脱了再跳下地,将空空如也的饭盒放到一旁,竖起姆指说:「健康餐也做得这么有水准,姐姐你很幸福哦,有这么好的佣人。」
「她是我的助理。」宫鷨年抬眼瞧她,没好气的纠正。
「这样啊…..我想做点事报答你,你脱衣趴下。」展昕又变了个戏法,从另一边裤袋里拿出一支活血化族的药膏。
脱…..脱衣服!?她想做甚么!
宫鷨年抓紧衣服,十级戒备的瞪住她。
「你的腰,不是受伤了吗?我见你没有打算处理它,这是不行的,而且你明天不能再健身,要停掉,至于武术练习……虽然不知道你为甚么要练武术,但最好也不要了,休养好再继续吧,至少休息一週,这段时间我过来帮姐姐你做点復健动作。」展雨小心地上前两步,她看出姐姐在做出防范的小动作。
「你怎知道我……」话说到一半她绊住了嘴,想了想她能翻墙没声没风的,可以知道她一天做甚么又有甚么出奇?「你到底是甚么人?」她很神秘,直觉告诉宫鷨年这个女生不单只是一个扛水泥的工人。
展昕悄然走到床边,笑指:「我叫展昕啊,姐姐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不想脱衣服也可以,但药膏有点味道哟,沾到衣服上不要怪我,转身吧,我会轻轻的,不会弄痛姐姐。」
「姐姐、姐姐,叫到我心烦,我叫宫鷨年。」她被一双纯真的金啡眼瞳控制了思绪,在身体听话转过身去那刻,她懊恼的咬着牙,脑神经才想到要反抗,太迟钝了。
加上她腰也确实挺痛的,如果她手上的药膏真能减轻痛楚的话……未尝不可。
而且,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是,她看上五官偏向西方较为分别,亦带了点亚洲人的脸,头发纯黑,却有一双金啡色的眼瞳,如果她一直在外国生活,不认识她并不意外。
她不认识自己就最好了,宫鷨年忽然就没了顾忌,俐落翻身趴下后伸手把衣摆撩起来,露出纤纤细腰。
展昕睁了睁眼,她肌肤看上去很嫩滑,肤白如雪,她轻跨在她臂部两边跪着,往手里挤了点药膏把它搓得暖和后,再往宫鷨年的腰上摸过去。
她五指用阴柔之力推拿,药膏很快发挥热力,二人都没再说话,宫鷨年一趴下睏意来袭,腰间的力度又害她十分舒服,轻嚶了几声便陷入到睡梦里。
上方的人一心一意地推揉,理解人体肌肉构造的展昕,手法正崇,每一推都落在扭伤的肌肉上,感觉差不多了,她轻柔地跨下床,替鷨年姐姐把衣服拉上,再贴心的替她盖上被子。
从窗口离开前,她关上了灯,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鷨年姐姐,我会好好努力工作还你饭钱的,但暂时还得继续偷饭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