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飞升……
数万年不曾有人,今日突然如此,少不得也就引起一些哄动了。
离明城中。
一柳院内。
躺椅上。
一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天幕,随即却是笑了笑。
“终究还是你啊!”
他笑着。
虽在城中,可那熟悉的气息纵有万万里之远,想要不曾察觉那也难。
“还不是一人……有些意思了。”
闭上眼睛,不去操心这些。
有女人款款而来,手中拿着一席薄被盖在了陈落的身上。
女人是荷仙。
院中有池塘,池塘中有荷花。
小荷才露尖尖角……
入得离明城后,陈落不疾不徐,便想着在这里好好住上一些日子再说。
恰好,遇得一商户欲要离去西上。
恰好,这院子有些清净不错。
于是花了黄金百两购买下这一宅院。
若是平时的话,一个人倒也乐得高兴,哪怕这院子有些大了一些,可拿起扫把,总也能悠闲的将这院子弄得干干净净的。
可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变大,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也生锈了许多。
莫说是打扫了。
有些时候连琴棋书画的也难得去作。
最多的时候,大抵便是睡觉,吃饭,喝酒……
大有要是能不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要动弹的节奏。
“终究还是堕落了。”
感慨一声。
见得池塘中有荷花一朵,尚且年轻。
于是点出灵光一缕,化为了一花仙。
取名:小荷。
小荷倒是乖巧,常随着陈落左右,院中三餐卫生,便是有些时候陈落累了,她也会按摩几下。
还真别说。
仅两日,陈落就觉得这丫头当真不错。
竟隐约有了几分玉蝉的风采了……
不过……
玉蝉啊……
陈落想着,忍不住叹气几分。
“先生可是想起了什么苦恼事了?怎么平白叹了气?”
小荷问着。
手中却是不曾停下,轻轻的给陈落捏着大腿。
偶尔的。
拿着面前桌子上的葡萄,剥去葡萄皮,轻轻的送入陈落的嘴里。
见其吐籽,便双手捧着,顺道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下陈落的嘴角。
细致入微。
“只是想起了故人罢了……”
“下界的故人?”
“嗯。”
小荷嗯了一声,许久又问:“是个女子?”
“是……”
“能让先生如此放在心中的,想来是一个极其传奇的女子吧?”
传奇吗?
陈落在想,这一个词落在玉蝉的身上可是否合适。
想了想,终还是点头,若以传奇两字来说,她也的确算得是传奇两字了。
小荷好奇那一个女人的故事,请先生讲讲。
陈落点头。
恰好自己有时间,讲讲倒也没有什么不可……
“只是这故事,有些长了一些,就怕有些人不让咱家讲完……”
陈落说着。
抬头看向了外面。
不知什么时候,那门外来了一男子……
男子一身青衣,面色有些阴沉,站在院外,似乎要开门,可似乎又有一些迟疑。
那种威压极其的浓郁,便是此时的小荷也察觉了。
“先生?”
“去吧……”
陈落说:“贵人拜访,总不好让他在外面等着的。”
小荷起身,款款离去。
府院外……
那青衣男子终抬手,敲响了院门。
“魂墟城上,祝言卿……请见不争公公陈落!”
声音滚滚,传遍了整个离阳城。
几欲之间,满城仙人皆震撼,看向了院子方向,满是诧异。
祝言卿这名字对于大多数人或许极其的陌生。
可青始仙君这一个名字,对于整个青始境来说,可就不会有人不认识了。
只是那青始仙君一向住在魂墟城……
今日怎么会出现在离明城?
不争公公陈落?
这名字……为何有些熟悉?
少许,终于有人知晓这名字为何这般熟悉了……
那一个差点凭借一己之力,毁灭了整个墟天渊魑魅一族的存在,那一个拥有着赤帝令的男人……
“如此,倒也就不奇怪为何仙君亲临了!”
“赤帝令拥有者,便犹如赤帝降临……莫说是一个仙君,就是我西方黑帝,有些时候也需要给几分颜面……更何况这灭了墟天渊那么多魑魅的不争公公。
迎接,拜访,倒也是理所当然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不争陈落,竟会在我离明城!”
……
话音落地,几在同时,嘎吱一声,紧闭的院门打开。
小荷自那门中出现。
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微微行礼:“见过仙君!”
仙君之威,非寻常人所能直视。
只是这种威严对于小荷来说似乎不那么重要就是了。
她想……
或许是因为自己乃是由先生所点化,于是导致了连心境,灵魂,也于常人不同。
祝言卿也看了一眼小荷。
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受了他的礼。
“我家先生知晓仙君而来……请奴来引路,仙君,请?”
她于前方引路。
祝言卿跟在后面……
院是寻常院子,并无什么奇怪,于他眼中,便是那魂墟城中一间最为破败的房子,也比这个好上许多,自然就没有什么可值得放在心上的了。
入了院中。
终见得那男子。
男子还躺在躺椅上。
见他而来,脸上微微露出的微笑。
“仙君抵临寒舍,咱家不曾远迎,还请仙君恕罪……想来,仙君也不会怪罪咱家吧?”
祝言卿眉头一皱。
但还是道:“不敢!”
“如此甚好,仙君,请。”
待得仙君入坐。
陈落对着小荷道:“小荷,上茶……”
少顷。
有茶端上。
小荷又乖巧的站在陈落的身后,为陈落捏着肩膀。
祝言卿看得嘴角直抽搐。
大抵是有怒气的。
他为仙君……却丝毫无仙君的待遇。
他站在这里,他却躺着。
他连一个婢女也没,他反而享受起来了……
这样一想,想要没怒气,好像也有些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