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泥泞而染上脏污的花朵没有被捡起的资格。
小孩们嘶吼着挣扎着,山本武担心自己会误伤小孩于是将时雨金燕转换成普通的木棒将小孩击昏,而沢田纲吉则是瞄准小孩们的弱点轻轻一击将小孩一个一个放倒,只可惜这些小孩并不是普通人,若是正常的人类在这样的攻击之下早就已经无法站立,然而小孩们却能嘶吼着再度站起来。
这不是正常人了、能解释的便是这里能行动的小孩子们都是尸体,是贝罗将小孩的尸体製作而成的真人武器。
难怪就连彭格列血统特有的超直感都不管用。
不管打倒多少,他们都会再度站起来,即便已然伤痕累累都在所不惜,就像察觉不到疼痛与悲伤的布娃娃,继续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三浦春还在孤儿院内不知音讯。
「哈哈哈哈、这样是没用的,就算你砍断他们的四肢、他们还是会张着嘴攻击你们的。」
除非你们直接贯穿作为能量来源的心脏。贝罗在心中暗道。
「那试试这样如何。」
沢田纲吉皱着眉头闪躲着奋勇而上的小孩们,伸手轻触聚在一起的小孩们,手套的中心闪过一瞬的光芒,从他手心开始的空气渐渐皆为冰块,包括他触碰的小孩同时被高密度的冰块慢慢包围,一个连着一个地全部都被冰了起来。
「什、这就是、彭格列的零地点突破吗?」贝罗没料到沢田纲吉竟然还有这招,惊呼道:「不过没关係、还有另——什、为什么我的孩子们不动了!」他正要操纵对抗山本武的孩子们,转过头却发现另一群的小孩们竟停滞不动了。
「哈哈、果然没注意到呢。」山本武笑着挠了挠头说道:「不要小看雨的镇静哦。」
贝罗定睛一看,小孩身上都被微弱的雨之火焰包裹着,山本武在击打小孩的时候不只是普通的肉体攻击,而是将镇静之炎注入小孩的体内,降低晴之火焰的活性化,才会让小孩的攻击停了下来。
小孩一个不剩的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贝罗望着沉着脸色朝他走来的沢田纲吉,双腿一软跪坐了下来,小孩们就是他唯一的武器,作为研究家的他并没有什么过人的体术和战斗力,他研究出的武器便是他的强处——不、连人体匣兵器都是他从别人那得来的研究成果,他只不过是想要、想要更多好看的小孩成为他的武器罢了。
沢田纲吉毫不意外地被贝罗将小孩当武器的举动给惹火了,额间的死气之炎已然熄灭,他单手抓住贝罗的后脑勺强迫他抬首与自己对视,他的温柔与包容只对值得的人,像这种只会利用小孩做下三滥的手段的垃圾即便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说、这些小孩是怎么回事?这些匣兵器从哪里来的?」沢田纲吉连弯腰都嫌麻烦,将男人的头强制抓起,那丑陋的面容看得他心中不禁作呕。
相由心生、内心丑陋不堪,就连面容都不堪入目。
「我、我——」
「不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沢田纲吉渐渐加强抓住贝罗后脑勺的力道,贝罗有种自己的头盖骨被碾碎的错觉。
「别忘了、孤儿院里面还有我的孩子,只要我一弹指他就会无差别地将——」贝罗露出发黑的牙齿、张狂的笑意,方才沢田纲吉的反应很明显地反映无辜的孩子是他的软肋,只是他方说完就被打断了。
紧闭的孤儿院的大门猛然被人从里面踹开,掀起滚滚尘土,笹川京子独有栗色长发在模糊的尘土之中格外显色,沢田纲吉和山本武顿时心脏一缩,暗叫不妙。只见尘土过后,那栗色长发的女人一手抱一个小孩,那两个小孩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四肢都被麻绳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用过的尿布,然而两个孩子都呈现奇怪的姿势被绑着,看来双手双脚都被女人打断了。
「将什么?你的孩子们在这里哦。」笹川京子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了地上,孩子的眸失去了光芒,慢慢地闭上了双眸就此场面。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都怔愣住了,就连被掌握在手里拿捏的贝罗也意料不到情报上显示的彭格列首领的心上人竟然会从一堆孩子之中找到他藏在其中的小孩。
他记得情报上写着笹川京子并没有任何战斗力,也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能力,怎么会……?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搞不清现在的情况。
「竟然用小孩子的尸体做这种事、真是丧心病狂。」笹川京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山本武身边,垂眸道:「放心吧、我会负责让小孩们安息的。」
「京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沢田纲吉从震惊之中拉回一点思绪,撇开眼前的笹川京子带给他的违和感,现下最重要的还是手里的人。
「这些小孩、是一边放血、一边用晴之火焰强制进入他们的身体内,人体虽然有能够点燃戒指火焰的波动,然而要用火焰代替鲜血的话不止需要放血,还需要夺走人体原本有的意识。」笹川京子清澈的眸都带着杀气,他从来没有见过她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所以、不止要将小孩一边缓缓放血,还要一边侵入并控制他们的意识,不堪折磨的小孩在这样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中会渐渐失去生命,而你用独有的晴之火焰再加上製作匣兵器的程序,就能将死去的这些小孩製作成人体匣兵器。」
「对吗?贝罗·斯蒂恩。」
贝罗望着笹川京子的眸放大后缩小,惶恐得双唇都不住颤抖:「那、那又怎样!你杀了我、杀了我的话那些小孩可是都会死的。这些可是主上赏赐给我的力量!」
「哈哈、这些小孩反正迟早都会死的、不如为我所——」
碰!
一颗子弹射穿了贝罗的眉间,血色彼岸花从眉间缓缓绽开,佈满都是坑洞的脸庞,收缩的眼眸渐渐放大,垂下的双手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话语,沢田纲吉垂着头,另一手握着的手枪从手中滑落,瀏海的阴影笼罩他的神色,他收起捏住贝罗后脑勺的手,那高挑的身躯失去支撑便直直地往后倒去,彼岸花蔓延出一道道血痕。
在场的山本武和笹川京子都陷入了沉默,而在贝罗死后、失去火焰来源的孩子们也失去了支撑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十几个孩子倒在一起、狰狞的面容在此时才恢復了平静。沢田纲吉颤抖地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个孩子,双膝跪在地上,他脱掉了作为武器的手套,轻轻抚着怀中孩子寧静的面容。
那孩子就像睡着了一样,唇角微微扬起,沉入个美好的梦境。
沢田纲吉垂着首,无声的水滴落在了小孩的容貌上,他将小孩紧紧抱在怀中,肩膀轻轻颤动着,就像上帝为自己的罪而悔恨、为自己的失责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