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通鸟语的白芍,连一个鸟字儿都没听懂。唉,人言“对牛弹琴”,飞飞觉得白芍就是一头傻犊子。
可傻犊子还有任务派给它,白芍一拍飞飞的鸟翅道:“去吧!去找你的主人,把我的消息递给他。”
飞飞为难地振振翅,迟迟不动身。
白芍挥掌将飞飞赶出窗:“别担心啦。今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爹爹已调来衙门的所有守卫,将屋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个躲在暗处想要刺杀我的人,应当是不敢再来了。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啊……”
飞飞点点鸟头,算是答应了。
一羽灵禽携信盏,一入暗夜肆追风。
白芍仰头望着飞飞的翅影,消失在明月皎然的苍黑色天际,他相信自己的想念也已插上了翅膀,朝着不知身在何方的鹧鸪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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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芍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鹧鸪哨,离得一点儿也不远。他就坐在与白芍初次约会时、翻过的那个矮墙头,与心上人同瞻一轮明月,共陷于一片相思之中。
白芍说的没错,今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不敢合眼的,岂止是围在小少爷房外头的守卫?他在这里观望动静,想着若是里头出了什么事,他也好在外头照应。若有飞贼胆敢凌空遁逃,他守在高处,正可追缉。
因而当飞飞来到他身边时,他略吃一惊。当他解开那条红绳,读到信上字句时,心中柔情,立时涛涛然决了堤。
他将飘着淡淡墨香的纸条贴到唇上,轻吻那个、被涂抹得不成样子的“想”字,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千重机关困不住的侠盗鹧鸪哨,甘愿以情为笼,抛却海阔天空的自由,与白家小少爷的命运休戚,紧紧绑定在一起。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迷烟。这东西他平日里不常用,惯使这东西的人,总难免显得阴损,用多了则会坏了江湖规矩。但既身为贼,总要携着此物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鹧鸪哨在心里头默默道:“捕快大哥们,对不住了。在下要与心上人出双入对、双宿双栖,贴身保护他才行。给你们叁番四次扣上‘玩忽职守’罪,实在是迫不得已,今次只能麻烦你们多睡一会儿了。”说罢,他又摸出一个火折子,擦亮了、将迷烟点燃,叫飞飞叼在了口里。
“师叔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注意闭气。”哨声一溜,飞飞又接到了新任务。
片刻之后,估摸着守卫们晕得差不多了,鹧鸪哨站起来,一脚跨上了清风,纵身踏入了情笼,便向着白少爷的屋头飞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