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掌心的手跟羽毛似的轻柔,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担忧的神情把尹清澜的注意力一下从失态的愤怒中拉了回来。
她有意控制着自己错乱急促的呼吸,暗暗做着深呼吸,让发烫的思绪慢慢恢复平静。
深深地闭上眼,一两秒后她睁开眼,面对着深檀色的木门,她眼底燃起的躁怒被冷意深深地压了下去,凌厉的目光差点将实木门剐下来一片,收回视线,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季宁挽着她的手臂柔柔地贴靠着她,用仰视的低姿态说着孩子还小,还可以教,要是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这类的话。
她还搬了前两天尹清澜的体检结果出来,温声细语中带着嗔怪,“体检的时候不是有点乳腺结节吗,更不能气了,医生不是说要保持平和心态吗,这样才不会病变到了要做手术的地步。”
因为林妈还在场,季宁不好对尹清澜做什么亲密举动,只是贴着她,落在她掌心里的手指隐晦地摩挲着她发烫的手心。
“今天中午就没怎么吃饭,再饿着就要难受了。”
柔柔盈盈的一双眼,哀求的柔软的,要心疼死了。
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像一张任人揉捏的白纸,明明自己才是最伶仃的,却要把整颗心都剜出来献给她。
尹清澜胸腔里那个跳动的器官一下就软了,酸了,涌出暖流充盈着整片胸膛都是热烘烘的。
敦厚老实的林妈也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夫人别气坏了身体了,今天煲了乌鸡汤,趁热喝才好喝。”
尹清澜讨厌家里闹,在思考的时候尤其听不得哭闹,傅筠三岁前很爱哭,半夜也哭,要哄好久才能止哭,那个阶段尹清澜工作上正是忙的时候,完全受不了这种折磨,干脆地从家里搬了出去,在外面住了几年,直到傅筠上幼儿园了,开始懂点事了才又搬了回来。
傅筠一年级就开始读全封闭式的住宿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刚开始听到林妈讲这些的时候,季宁脑袋”嗡”了一下,一时竟无法组织语言。
虽然她对尹清澜的滤镜厚到离谱,但还是会觉得这种做法不妥当,她不会责备或者对尹清澜有意见,而是换为对怪脾气爱臭脸的傅筠多了许多母性的同情与怜爱,这也许就是傅筠为什么能接受季宁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