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败，甚至死都不可怕，悲哀的是仍旧活着，余生却再拿不起剑。
瞧见她随手下了个注，陆小凤从兜里摸出几块银子扔到赌桌上，刚好落在大的那边，那女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并没有赌徒常有的那种情绪。
去年九月十五的一战还历历在目，他怎能忘记这个击败了西门吹雪的女人？
浪子一向不愿意虐待自己，因为这世界上唯一能照顾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陆小凤听闻此事后哭笑不得，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陆小凤想到那晚月下一战，那飞仙般的女子展现出来的实力，心里隐隐担心，他怕再来一次的话，西门吹雪会真的被击败了。
如果让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互相印证提升剑道，会怎么样？
陆小凤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旋即感觉自己可笑，这个想法可笑。
而方玉飞常在的地方，则是一个赌坊。
钱不缺，相貌不缺，功夫不缺，权势也有，怎么可能去做采贼呢？
喧闹声中，宝匣掀开，三粒骰子加起来才七点。
她不是来赌钱的。
陆小凤道：“是很巧。”
孙秀青知道，他想要拿回自己的剑，拿回失去的东西。
银鹞子方玉飞。
他的剑挂在墙上，自陆小凤送回来，孙秀青挂上墙之后，他一次也没有碰过，甚至没有看过一眼。
“七点小！吃大赔小！”
顾长生也扔上一块。
第八次总算开了一把大，陆小凤喜笑颜开，正要说什么，却见那白衣女子拍拍手已准备离开了。
江湖……
夏日炎热，万梅山庄却在清风中有一抹凉意，风里混杂着鲜的淡淡芬芳。
陆小凤同样不是来赌钱的，在一众赌徒里仿佛局外人的感觉，让他一眼便看了出来。
这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江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名字，她们去年所做的事却被所有人都知晓——
遇到烦心事还一直去想，何尝不是一种虐待？
所以他在赌坊里很快乐，一切烦恼仿佛都抛去了，这便是他能一直快活的原因，他并没有赌瘾，只是用这一件事去抚平另一件事而已，常遇烦恼的他，早已学会怎样摆平烦恼。
没有问那两个人的结果，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还没有被打败，依旧醉心于剑道。
那是两个年轻人，说什么西门大侠你不用剑了，不如收我们当弟子，等我们剑法大成，去找那个人报仇。
虽然这个白衣女人并不是击败西门吹雪的那个，陆小凤还是认出来了，旁边那个一身黑衣的是紫禁之巅那个女人。
连压七把，最大的竟没有超过八点，陆小凤像是见了鬼，以他的身手没有察觉到有人作弊的迹象，纯粹就是运气而已。
败西门吹雪，破天外飞仙。
他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这次三粒骰子加起来有了八点，依然是小。
和孙秀青依旧年轻的面貌比起来，西门吹雪像是大了她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夹杂着斑白，人也不再是冷漠无情的模样，而是平静，平静如他手里的白水。
除了赌鬼之外，那便是美酒、与美人。
“谁说的？我运气一向很好！”
那么击败天外飞仙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了。
夜，秋夜，残秋。
一块碎银，输掉就走么？陆小凤怔了一下。
“你运气不太好。”顾长生又对他说道。
陆小凤的脸抽动了一下，八把七负，确实算不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