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用忽悠打败愚昧，用魔法打败魔法
方重勇这个“少年单车刺史”，就像是山里的天一样，说变就变，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的佛教从业资格考试吧。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是走过场，后来发现并非如此，方重勇是要动真格的，背经书背得丧心病狂。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要帮助密宗佛寺对付显宗佛寺，后来发现并非如此，方重勇把二宗佛寺都一起给收拾了。
堪称是“一视同仁”！
按“考试成绩”，张掖的佛寺，被干掉了90%以上的僧侣。方重勇别出心裁的提出了一个“补考上岗”的政策，张贴在城内每一座佛寺门口。
闻琴声而知雅意，在这之后，不管是显宗还是密宗的住持，都不惜放下身段来甘州府衙“求情”。
将90%以上的僧侣还俗，显然不可能是甘州府衙这边的打算，所以这些住持们就想知道，方重勇到底想干啥。
佛教从业资格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天，张掖城内所有佛寺的住持都齐聚甘州府衙大堂，脸上虽然都还能绷得住平静的表情，但某些细微的肢体动作，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诸位大师，你们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办啊。”
阿娜耶一听就明白了。
方重勇忍不住哀叹道。
方重勇躺在床上慢悠悠的说道，房间里黑漆漆的，入秋后寒意也慢慢侵袭而来，不似夏日的凉爽。
张掖县县尉严庄，扯着嗓子喊道。
法成住持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阿娜耶小声问道。
离他最近的法成住持，疑惑的问道：“使君是有什么事情很难办呢？”
表面上看，方重勇这一局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但实际上，很多规则的运转，是复杂和均衡的。
“长安，会不会也跟郎君现在遇到的事情一样复杂呢？”
另外一方面，对外来宗教极为敏感的佛教各宗派，对摩尼教普遍采取了敌视的态度，并且还有实质性的针对行动：向基哥建言，取缔摩尼教，并在大唐境内禁止其传播！
毕竟，方来鹊平日里总是自告奋勇的要去做事，每次方重勇都担心对方办不好事情，从而随便找个理由将其打发，老是这样也确实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法会正常举行。
知道自己上了贼船没法下来，法成哀叹一声道：“那便一切如使君所言吧，唉。”
夜深了，已经躺在床上的阿娜耶疑惑问道。
不习惯起大早床的方重勇，也勉为其难的起来，在一旁观摩法会的进程。只见府衙门前的那一片空地上，用百余张长条桌围成了法会的场地，看起来颇为壮观。
佛教法会的全称，叫“水陆法会”，由禅宗大师六祖慧能门下的弟子南岳怀让、青原行思禅师所创立。
“好好学你的医术吧，这些东西啊，说了你也不懂。”
法成住持拉下脸面哀求道。
至少目前为止，河西各州，还少不了他们的存在！正因为有各大佛寺的联手垄断，摩尼教的生存土壤才会不断缩小。
方重勇跟摩尼教非亲非故的，自然没有给对方当“打手”的必要。
如果方重勇强硬执行佛教从业资格考核的规章制度，那么势必会让甘州各佛寺元气大伤！
真到了那一步，摩尼教会不会趁势兴风作浪，可就难说得很了。
所以，用魔法打败魔法，才是取胜的关键。”
刺史没法一手遮天！
大唐天子李隆基，除了痴迷道教外，对佛教密宗也是相当青睐，这里头有一个爱屋及乌的问题，也是西来寺被选中，用来压制甘州其他佛寺的最重要原因。
法会的基本作用，是回向功德、消除业障、祈求国泰民安等等，算是佛寺回应“信徒”的一种方式。
方重勇继续拿捏说道，简直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些住持们若是不拿出真金白银来，他就一定不会松口。
甚至在会场中央，摆放了两座莲形状的木制座台，可以同时让两位僧人对坐讲经。
……
参加什么法会啊！
“诸位大师，可以轮流上前挑战圣子。
僧侣考核之事乃是国家制度，并非在下一言而决，怎么能让国家法制废弛呢？
虽然我很愿意为诸位大师开一下后门，网开一面，却也没有办法破例啊！”
“魔法打败魔法？”
方重勇这个甘州刺史“立了威”，甘州各佛寺“渡了劫”，这个结果算是皆大欢喜了。
一方面不阻止摩尼教的教徒四处传教，基哥甚至还在长安接见了摩尼教的首领。
“诸位都误会本官了啊！请听本官肺腑之言。”
“郎君，你把方来鹊弄成那个什么圣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名声再大，也管理不了佛寺啊？”
无论这位大师背诵怎样的经文，又有多长，圣子都可以原封不动在其背完后完整复述出来。
“既然诸位住持都已经同意，那这便散去，明日天亮后便开始法会吧。”
长安，在大唐百姓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那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颇有象征意义的符号。
“这次考核的结果，众寺庙皆是一片狼藉，不堪入目。本官建议啊，就在府衙外面的场地召开法会，让各寺精英云集一堂，背诵佛家典籍。
当然了，开元二十年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从西域那边传来的摩尼教，在大唐境内传播非常迅速，特别是在西域跟河西走廊的胡人部族与聚落当中，占据了主流。
方重勇说“没有办法”，那就是只能从他这里找到“办法”才能渡过难关。
热热闹闹的办一场法会，重铸我佛家威信，再来商议这补考事宜，诸位大师以为如何？”
在法成的搀扶下，闭着眼睛，似乎觉还没睡醒的方来鹊，迈着懒散的步伐，走向其中一个莲座，然后盘坐于地。
想起兴庆宫的基哥，想起长安人的醉生梦死，想起迟早都要发生的安史之乱。方重勇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跟阿娜耶去概括长安这两个字的含义。
很多时候，官场上的硬币官僚们在一起聊天，听对方的话常常都要反着听。
官府虽然下了禁令，但摩尼教在河西走廊，依然有一定的信徒基础，只是从公开状态转入了“地下模式”。
一个刺史当四年就要调任，把本地佛寺“收为己用”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与之冲突到你死我活，更是吃饱了撑的。
方重勇坐在大堂的主座上，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好像显得很为难一般。
“真的猛士，从不转身看爆炸。”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装神弄鬼，这种事情对于佛寺来说多新鲜啊。当年在洛阳，法成就见过无数的“神迹”！要是每一件都写一个故事，他能将这些故事摆满一个书架还不带重样的！
“这个大师就不必问得太细了。总之，明日推举圣子出马背书就好。具体规则，我明日再宣布。”
她觉得自从认识方重勇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变得面目全非，完全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