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问:“你是怎么跟她鬼混到一起的?”
听到“鬼混”一词,李冬立马不爽了,梗着脖子反驳道:“我们是真心相爱。”
卢安不纠结这个,而是问了关键问题:“是你让她过来的,还是她想来找你?”
闻言,李冬把头低了下去:“我们商量的。”
卢安哦一声,没做声了。
等了会,没等到下文,李冬心慌慌地表态:“那钱.我会还你的,我给你打欠条。”
卢安摆手:“是钱的事吗?不是这码子事,曾子芊在饲料厂干了那么久,没点存款?
明知道你是学生,你还在用家里的钱,还跑来销你的?”
听到这话,李冬很是纠结,看着叶润已经折返时,他最后咬咬牙讲出了事情真相:
“她怀孕了,宫外孕,了很多钱才保住命,我”
卢安错愕,“宫外孕?你们上过床?”
李冬一脸支支吾吾。
围着他转了一圈,卢安才呐呐地说:“你小子行啊,长这么丑都能比我先开荤,我是真小瞧你了呵。”
这是李冬非常得意的地方,关键是曾子芊长得明清目秀的,比自己强多了。
事情到这份上了,卢安没再往下问,掏出1000给他,就说:“金陵这地方,我们都人生地不熟的,你冒然让她过来,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李冬手攥着钱:“她读过中专,会文化,应该能找到事做。”
是个中专生么,这倒出乎他意外。
不过遇到下岗的大潮,别说中专生了,什么玩意儿都不管用,该下还得下。
星期六孟建林生日,晚上两个宿舍在饭店聚餐。
为了田文静,两个大男人似乎走到了生死决口,似乎不想拖下去了。
于是来了一场文斗,也就是酒斗。
结果就是,孟建林找着机会狠狠灌了方云几杯,在这场爱情保卫战中率先拿下一城。
用完餐,孟建林出钱请大家去唱卡拉ok。
一到包间,俩宿舍人发现孟建林过去藏拙了,他的歌唱得相当好,声音透亮,曲风明晰,还能跟李亦然捉对跳迪斯科。
在322宿舍中,其音乐细胞仅次于卢安,远超李亦然、唐平和刘嘉泉。
而方云在唱歌领域不是太擅长,被孟建林用中文歌、闽南歌、粤语歌和英文歌式吊打。
最后,孟建林在大家起哄中,用一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彻底俘获了田文静的芳心,拿下了这场决战的胜利。
大家都担心地看着方云。
没想到输彻底了的方云反而看开了,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酒杯对孟建林说:“老孟,以后田文静就交给你了。”
迎新晚会带来的激情,随着时间流逝又慢慢归入了平静。
晚会现场对台上那些风云人物的欣喜和激动,等到一夜过去后,又基本尘归尘,土归土。
大家可都是南大的高材生哇,十多年苦读养成了坚韧品质,感性总是一时的,往往能以最快速度回归理性。
不过,也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至少卢安现在走在路上,遇到熟人时,对方会隔老远主动跟他打招呼。
偶尔有陌生面孔向他问候,卢安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商学院的大一新生。
跟卢安辩嘴时,叶润口头永远说“不”,现实却总是相反。
这不,星期五上午,卢安正在教室准备上第三节课时,前门进来的张小泉朝他喊:
“班长,外面有人找你。”
卢安下意识问:“谁?”
张小泉说:“你高中同学。”
听到高中同学,卢安瞬间意会,从后门走了出去。
此时叶润正在走廊上等待,手里捏着两份报纸。
一瞧,正是他嘱咐过的那两份全国性报纸。
接过报纸,卢安问她:“你去画室那边了?”
叶润轻嗯了一声,“上午一二节课我没课,就过去看了看,我觉得今天这两份报纸有你想看的内容,就给你带过来了。”
“哦?”
听她这么说,卢安才低头翻阅报纸,发现根本不用特意去找,在《人x日报》头版就能看到关于自己的新闻。
或者说看到关于《永恒》画作的新闻。
新闻报道引用了大粗黑标题:《永恒》横空出世,中国油画走进一个新时代!
内容比较多,分三段,卢安带着激动地心情往下看:
艺术家创作不仅来自天马行空式的灵感,也是社会环境与艺术家才情高度融合的结果。
每当社会转型期,艺术家们总是最先感受到新潮流,画家就像冬天的寒梅,吐出一抹红来预报春天的到来。
卢安《永恒》画作的意义不但体现了其技巧高超,更是预示着中国油画走进了一个新时代,恰似艺术报春的“红梅”。
经过30年筚路蓝缕地建设,新中国初步建立了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随着与西方关系缓和,70年代末,开始改革开放,把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国门打开后,中国画家开始睁眼看世界,并反思过去模仿西方油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永恒》是中国山水画的空间和时间与西方油画浓墨色彩的一次大胆融合,也是中国油画在独立探索发展道路上的一次重大尝试,是画家处在社会转型时期,开始反思艺术最基本问题,并尝试运用油画语言表达对社会、人生的思索,纠正了传统对艺术问题的狭隘理解,开始真正探索艺术本体问题。
《永恒》油画是伟大的,是创新的,是中国油画进程的一个重大分水岭,也标志着中国油画由自觉走向自由的开端。
通篇读下来,卢安整个人都懵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作品非凡,融合贯通了前世一生的积累,并在此基础上突破创新。
但《人x日报》把它的格调定位太高了,他的小心脏由乍穷到乍富,一时受不住哇。
他娘的咧,刚才阅读时,他差点兴奋地晕了过去。
卢安感觉自己的胸腔快要爆炸了,前世默默无闻,一辈子没上过报纸。
不曾想,今生第一幅作品就上了报纸,而且还是这么牛逼的报纸,而且还得到了这样的高逼格夸赞,嗯哼,人快要飘起来了。
卢安抬起头问叶润:“你看过报道内容了没?”
叶润摇头:“没有,我打扫完卫生就没时间了,看标题是《永恒》,我就知道你需要它,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卢安激动地抱了抱她,随即放开说:“谢谢你。”
叶润一脸嫌弃地后退一步:“你要是再抱我,你在南大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深呼吸,深呼吸,卢安对此话置若罔闻,把刚读过的报纸递给她: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这篇报道,然后呢,今天是星期五,你知道我晚上想吃点啥。”
叶润白他一眼,拿着一份报纸转身就走。
今儿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就在卢安哼着小调、坐教室里阅读另一份报纸时,主任也在根据习惯查看今天的报纸。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美术批评家及92年中国油画年展策展人王春辉在报纸上发表公开评论:
《永恒》油画的面世,给予新时期中国美术以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主要是开启了有关什么是表现中国特性,表现创新结合性,如何把中国传统文化用新的艺术语言阐述出来,尤其是油画语言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
…
王春辉说了很多,在最后总结:
如何看待卢安和他的《永恒》作品在艺术史上的地位?
艺术史的地位他一定是在某个时期的文化上,尤其是在审美上起到转折作用,如今卢安的《永恒》就具有此独特功能,他和他的作品注定会永远流传。
看完这篇社论,主任盯着报纸陷入了冗长沉思,许久后喝一口茶,拿起报纸去了隔壁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见他拿一份报纸进来,就摘下眼镜问:“你也看到了?”
主任自来熟地坐到沙发另一侧,指着报纸上的名字问:“彼卢安是此卢安?”
院长听笑了,“中央美院评价这么高,没想到吧?”
主任点头又摇头:“虽然我有所预料,但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闻言,院长反而收敛了笑容,感慨道:“后生可畏啊,我们商学院今年招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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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强调一遍,这是生活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