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想着要重新从一贫如洗的困苦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多想一秒都觉得慌乱。
自己就和一个红颜知己吃了一顿饭,喝了一杯酒,啥出格事也没来得及干啊,这贼老天怎么就让他回来受这份罪呢?
默默把钱夹到书页中,把书本放回抽屉原来的位置,上好锁,他整个人顺势躺到了床上。
上辈子他算是顺风顺水,过得比较自在,就是欠家里太多,难道上天是让自己重生回来补偿的?
想起被耽搁的大姐和即将被耽搁的妹妹,他心中没来由得一阵烦躁,忽然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在这个满是风口的时代,鼻子嗅一嗅都能闻到钱的味道。
自己得挣钱满足大姐的愿望,给她买台缝纫机,得给她准备嫁妆,让她今后风风光光嫁出去;还得给妹妹准备学费,不能让她像前世那样高一还没读完就辍学打工去了。
宋佳中途辍学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啊,因为她的成绩真的一直很好。
挣钱的心情很急切,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下去了,可他努力从记忆中抠金元宝,1991年也就想起了一个海南房地产。
但海南距离远不说,还没那时间和资本。
总不能辍学去挣钱吧?
经历过后世的自己,自然不会这么短视,学历或许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但基本可以代表一个人的下限。
何况还是这年头的大学学历,何其珍贵。
抛开这不现实的机遇,卢安开始从自身剖析。
上辈子自己除了教书的本职工作外,最早涉及的兼职就是和同事炒股。
怎么说呢?
可能是入行比较早,或许是他稳心好,也或许是他性子懒,股票买了后就经常放在那里不管,结果竟然比那些教期货教炒股的经济学教授还挣的多。
钱虽然挣了不少,但要说到技术有多么精湛,那是不存在的,且国内股市现在还在试点呢,此路捞钱的想法暂时行不通。
股票不行,他自然而然想到了画画。
从小受母亲和舅舅的家学影响,卢安从记事起就对画画感兴趣,而且天赋颇高,只是碍于家庭原因,年少时没能把这一爱好延续下去。
直到后来当了大学老师,结识了同校美术专业的一个老师后,才把这一爱好重新捡起来。
当初他提出跟朋友学画画时,朋友是这么对他说的:你要是靠这个挣钱,就劝你别费心思了;要是想提高绘画整体水平,那你就跟我学。
没想到这一学吧,他还真学出了名堂,朋友的画还停留在2万到3万一副的价位时,他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单价少于50万别问。
当然了,学画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历经20年才达到这一成就。
正因为对画画懂行,他才深刻地体会到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这么说吧,一个画家的画值不值价,靠两个基本点。
一是绘画水平。
二是名气。
尤其是第二点至关重要,如果画家没名气,水平再高也难卖出好价钱,甚至压根就卖不出。
换句话讲,艺术一般都是靠圈子大佬带,大佬说你的画好,它就值钱,说不好,就不值钱,办画展没大佬提携别想出名,自费都不行。
而他前生能在这一行青云直上,除了自身功底硬茬外,还遇到了贵人。
思绪到这,卢安瞬间气泄了,现在别说名气了,穷得连最普通的纸笔开销都养不起啊。
空有一身本事,却换不来现钱,他越想越闷,就像闷在水里,闷得他不能呼吸。
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像混不吝的卢学平一样,靠这张让女人合不拢腿的脸蛋吃饭?
“咚咚咚!”
就在他躺着都惆怅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卢安,开门。”
这是、这是孟清池的声音,迷惘中的卢安这时反应过来了,赶忙下床走了出去。
离开堂屋,穿过院子,卢安抓住横木插销往旁边一拉,“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此时孟清池站在门外,一袭绿色小碎连衣裙,面相柔和,一双睡凤眼,鹅脸蛋,像古画里的女人。
这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女人,按贵妃巷3号吴媒婆的原话评价:孟清池的人品和美貌,可以嫁一个省级干部。
拎着编织袋走进院子里,细带透明高跟凉鞋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孟清池在院子里观望一番,一时间风静香。
这一幕是卢安永远挥之不去的秋日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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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