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舟一开始是打定主意要去大秦杀席王,威胁对方承认他的师门,一口一个席王八,短期内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会被带跑。可是少年人的爱憎都来得快、去得也快,李舟一开始也不喜欢慕容兰,但现在哪怕他嘴上还是说讨厌慕容兰,但是也绝对没有一开始讨厌了。如果李舟变得觉得席王好,那……
马凡偷偷覷了谢君怜一眼。
那感觉应该很不好吧,自己的东西被抢,跟自己走得近的人还觉得对方也没那么差……
「你想法很多。」谢君怜淡然的声音打断了他漫无天际的思考,「但你为什么不想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马凡赧然道,对于谢君怜总会突然连线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谢君怜皱眉,那神情不似赞同,也不似反对,反而像是遇到了一个难解的数学题,很是困惑。
马凡喜欢看谢君怜有表情,那比较鲜活,平时谢君怜老是板着一张脸,就像一个莫得感情的冷酷机器,才会让李舟误会他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冷血之人。
火车躂躂往前,所有景色在迅速后退,马凡看了一眼窗外,又是夜幕低垂的时候了。
*
慕容家。
慕容槐接到了慕容兰写回来的信,推估近日就得派人去火车站守着等人回来了。左思右想也没想到一个好人选,便乾脆把自己的二儿子叫过来,吩咐他去接人回来。
慕容芸一听,这可比他去面对一堆加减乘除的数字容易得多,欢天喜地便答应了,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慕容兰赶紧原地出现,他好把这些繁重的工作统统掛回他兄长身上。
慕容槐恨铁不成钢,他教育儿子的方式明明是一样的,偏偏慕容芸成天沉溺在他墨宝温柔乡中,不是女人就是练字,生意一概不管,只管有需要时跟慕容兰拿钱,一点野心也没有。
要不是他只有两个儿子,慕容芸肯定是最早被斗倒的那一个,活得没心没肺的。
现在姑且不管这个傻儿子了,他觉得等慕容兰回来后,有什么东西就要变了——可以操纵巨蛇的小孩、能读懂所有异文的少年、跟一个不知从何处知道他们家秘宝的男人,遇上了通缉犯黎蔄。
黎蔄唱的那首歌,绝对不能在大秦中传开,他知道太多事情了。
慕容兰虽然在信中写了无法确定是否是本人,但他一看歌词就知道肯定是了。
慕容兰跟慕容芸这一代不知道,他跟杨岐河却是知道的——大秦早就变质了。
可是黎蔄出现在那里,给他们唱歌是为什么?警告?威胁?还是……示警?但不论是哪一个都说不通,慕容家跟黎蔄谈不上交好,也算不上交恶,河水不犯井水,向来相安无事,他嘴里的小娃是指慕容兰吗?还是马凡跟李舟也有份?
慕容槐在自己房间内神经质地来回踱步,只不过是通缉犯唱了一首歌而已,他就寝食难安,最后乾脆来到了地下室,看着那庞然大物还奄奄一息地被压制在囚笼中,这才感到一丝丝安心。
也许之后得找个时间,让慕容兰来这里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