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吧,现在席王抓的人还少吗?」老者笑得更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抓的人越多,最后自我毁灭的速度就越快。小娃,多用自己的眼睛去思考,别因为自己有钱,就觉得民不聊生的问题不存在,不过是你没碰上罢了。」
「人生几回梦里醉,醒时发现发成灰;似人非鬼,求生本能毁了谁?追名求利,赤紫千红的美,终褪成斑驳的憔悴。穷尽一生累做他人嫁衣,就问你悔不悔?」
慕容兰怒道:「装神弄鬼,你什么名字?」
老者拍拍手,一头驴子奔了过来,用头把老者拱上了背,扬长而去,风里还能听到老者浑厚的声音:「本人姓黎名蔄,后会有期,小娃儿们。」
马凡跟慕容兰同时吃了一惊,黎蔄?杨全几年前跑去云游的老师?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说的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公子,可以上车了。」几名僕人过来通知他们,火车已经做好维护与清洁,请他们移动。
现在想去追人也来不及了,慕容兰只好憋着一股气回到了火车上,他知道黎蔄这人学问很高,见识也很广,早在席王上位以前就拥有极高的人望,他说以前的大秦是什么意思?
是跟枫圆打仗时的大秦吗?
火车缓缓驱动起来,慕容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思,黎蔄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他说的这番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谢君怜、马凡跟李舟三人都是他从福丸那里捡回来的,从乡村出来的土包子根本不可能认识黎蔄这种大人物,所以他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不,或者那老头只是冒名顶替,故弄玄虚呢?但是这样的话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回去得查查黎蔄的行踪,看看是不是本人,毕竟打着别人名号招摇撞骗的事情总是屡见不鲜,他没见过黎蔄无法判断,得去找个画师画肖像。一想到只是停留一下便遇上这么一桩糟心事,慕容兰就觉得晦气得很,他近几年都在国外帮父亲做生意,逢年过节或是被召回才会回到大秦,每次回来也都是歌舞昇平,合家欢乐,哪有他说的那些破事?根本造谣。
马凡却觉得这老者跟谢君怜好像是认识的,他喊小娃儿们的时候,感觉好像是在喊他、慕容兰跟李舟,却唯独不包含谢君怜。
不过谢君怜一看就三十岁初头的模样,也确实称不上小娃──但是慕容兰也算不上吧?
重新上车的慕容兰写了封信,让僕人抢先送回家去了。
「小吴,你可别信那老头说的鬼话。」慕容兰道,「大秦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和乐,那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尽造谣,大概是看我们大秦国力强,心生嫉妒才那么说的。」
马凡:「……喔。」但是他觉得不像啊,而且那模样看起来也是大秦人,造谣自己国家的是非有意思吗?
不过算了,反正他实际上也不是大秦人,大秦好或不好,也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你似乎并没有办法同理爱国这种情感。」谢君怜眼神带了一丝好奇,「你好像还觉得爱国很傻。」
「……大概吧。」马凡乾笑,「个人重视的东西不一样嘛。」被国家机器追杀过,还爱国爱得起来,那叫神经病吧。
「马哥哥,你们在讲什么儿?」李舟不甘寂寞,扯着马凡的袖子嚷道,「不要说听不懂的话儿。」
欸?他刚刚跟谢君怜说话不是用大秦语?完蛋,无缝接轨切频切得太顺,他根本就不知道谢君怜用了什么语言在跟他说话。
慕容兰眼神欣赏,虽然他也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他真的捡回来一个好用又听话,而且还没什么坏心思的人啊。他满意地看了看马凡,又看了看李舟,最后瞄了一眼谢君怜。
虽然不知道此人深浅,但是马上就要回到大秦了,晾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慕容兰心里想着回到家后,马凡跟李舟见到他家金碧辉煌,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很好地自我满足了自我优越——两袖清风的谢君怜,跟家财万贯的他,傻子都知道该选谁。万一将来哪天他察觉谢君怜有二心,必须要将人弄走的话,李舟跟马凡肯定还是会留下来的。
他不仅供吃住,还能供特权——这可是大秦死老百姓们没有的特殊福利——所有青楼一律免费。